“花光了,你直接坐这里吧,地方太小了。”
“怎么可能……”严怀昌脑子一片空白,话先说了一出来,林余之前起码有小几万在,交房租的时候总是吵着说自己交大头。
这么多钱,怎么一下就用完了?
林余弄好了床,扭头看向严怀昌,眼里没有丝毫波澜。“她又被男人甩了,让我把钱吐给她,她说如果不这样她就坐火车来这里,在学校里喊让大家看看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就把钱打给她了。”
“……你怎么没说?”严怀昌脸上闪过错愕和惊讶。
“说什么?”林余反问道,但是说话的语气太过平淡,倒显得这件事好像一点也不重要似的。“我有助学补贴,在实验室帮忙做项目也可以有钱,凑一凑就够用了。”
“住在这,阿苗姐基本都不算我钱了,就让我分点电费水费平时帮她收拾屋子了。”
“噢还有就是如果她那天白天没有回来,让我去找她背她回来。”林余回想了一下自己是怎么凑齐学费的。
他们没有联系方式,没有地址,电话、写信都不能到,离得又那么远怎么可能联系到。
严怀昌这才发现林余身上穿得衣服都极其的普通,粗糙像是随手在街道上买的,只是他长得好看,一时半会也不会注意他穿得衣服如何。
“你不坐下来吗,不是说要叙旧吗?”林余坐在床上,抬头看还站在那里发呆的严怀昌。
“呃,好。”严怀昌急忙坐了下来,可他又在想林余之前总是不让他坐到他床上。
还真什么都变了。
头顶的灯泡不算亮,房间里的物品都被染上了淡黄色的光晕,他床头还叠放了几本专业书看上去是上课要用的,衣柜底下垫了层报纸放得也是书。
要说什么?
要从那里说?
严怀昌全都不知道,他突然想到自己怎么空着手就来这,不应该带点东西过来。
“说得都是我的事情,你的呢?”林余自然而然地开口道,但是尴尬还是在,可能是房间太小,他和严怀昌不得不挨着才能坐。
可是他的脸上只有认真的探究。
其实刚刚吃饭的时候,严怀昌就被向卫东套了不少话出来,林余也知道他是为了拉单子才来得这里,但是他想听严怀昌自己说。
他的脸上太过平静,严怀昌看过去都快忘了他那时候骂严怀昌坐牢枪毙的小孩话。
“干了几年投机倒把的生意,放开以后干得人太多抢不过就去替大老板开车拉货,拉久了认识的人多手上单子也多,就想到自己单干好了。”
“这样吗?”林余低头,似乎是在认真地思考他说出来的话是否是真的也可行。
“你以后打算怎么过?”严怀昌问道。
林余迟疑了一会,记得自己有说过的,但严怀昌又问了,他便再说一次。“留在这里,读研究生或者进到学校里面工作,到时候不管怎么样都有单人宿舍分给我,比这里大很多。”
“不回去了吗?”
林余摇了摇头,站了起来,去把放在衣柜上的电风扇打开,但是天气太热吹过来的风也是闷的,堵得人喘不上气。
“不回去了,回去也没有我认识的人了。”
“是不是没想到我会过成这样?”林余笑道。
严怀昌看见林余笑就像被人闷着袋子打了一拳,嘴唇干得开裂,他呆呆地说了一句。“没有。”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勇敢。”
“勇敢?”林余一愣,停住了笑。
“嗯,你那时候经常像个小孩一样。”严怀昌道。
“哈哈哈哈……”
严怀昌不知道那个字说错了,弄得林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