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笑了，孩子有点闹，现在她去房间里看电视了，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严怀昌把视线从他过分漂亮的脸上收了回来，眼皮低垂，缓慢地说道，“严怀兴死了。”

严怀昌知道自己应该表达出哀悼悲伤的情绪，对着和自己有着至亲血缘关系的弟弟，但是他表达不出来，他只感到一种陌生感觉，可能是太久没见，可能是他们小时候就不太熟，也可能是父母总是偏心这个弟弟，所以他表达不出来，他只是竭力表现出一种临近悲伤崩溃时的平静。

但眼前的林余似乎与他完全不同，眼见着林余呼吸逐渐急促，眼眶通红，他几乎要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击倒了一样，他苦苦经营着这个家庭，目盲，行动不便也要想个办法谋生，只是期待着某天他的丈夫回来，可是现实不如他所意，丈夫死了。一直支撑着着他的信念就这么破灭了。严怀昌还是第一次能从一个人的眼底看见活生生的绝望和痛苦，林余软了脚，要向地面倒去。

严怀昌赶忙上前一步扶住他，林余的眼睫簌簌地颤抖着，他捂着脸，眼泪从手中溢出，但林余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连忙拉住严怀昌的衣摆诉说道，“不……你是在骗我的，我、我……”

“你已经很久没收到他的消息了不是吗？”

林余琥珀似的眼眸里又积攒起了大把大把的眼泪，他嗫嚅了几声，最后眼神黯淡道，”是的……”

“我还以为是他厌弃我了呢。”林余小声地嘲弄道。

严怀昌皱了皱眉，松开手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拿起一旁的纸巾递了过去。

“谢谢。”林余小声地道谢道，但他实在没什么兴致再去和人说话了，按理讲严怀昌该宽慰几句的，即便不是大哥，但他还是接着话，语气生硬地说道，“他死了，你也可以走了。”

林余正在擦眼泪的手一顿，漂亮的眼珠看向了严怀昌，但眼神里的空洞无法遮掩，美人有了瑕疵，可这种无伤大雅的瑕疵更能引起人的欲望，像一个脆弱无助的琉璃娃娃。

“走？”他似乎对此非常的陌生，似乎从来都没有设想过，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只能呆呆地重复着对方的话，“走，去哪？”他的语气恍若刚刚学步的孩子重复着父母教导他的话，呆呆的，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

“嗯。”严怀昌应了一声。

可过了几秒，林余嘴角动了动终究是没说什么话，他抹掉了脸上的眼泪，强撑起笑容道，“大哥，还没吃饭吧，我做给你吃好不好？怀兴最喜欢我做的菜了。”

严怀昌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顺从地答应他，多陪他一会，总归不会出错的。

这里的房子很老，是严怀昌刚上小学时买的，房子过了太久，上楼时楼梯难免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难以承受两个男人的重量。林余的情绪还是很低落，他强撑起来的笑容并不好看，平常人看了都会替他揪心。可严怀昌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他很难形容心中的这种怪异。

“锅里炖了排骨，还热的，来尝尝吧。”林余打了一碗递了过来，柔软的指尖划过严怀昌的掌心，他看不见碰到人总是难免的，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动作不免谨慎了起来，双手叠放在裙摆，端坐在椅子上。

严怀昌只当自己被小孩挠了一下，他喝了一口面无表情地咽了下去，“挺好的。”

把糖当作盐来加了。

林余在桌子底下呆滞地掰弄着手指，忽而想起了什么叫了一下，“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忘记给你盛饭了。”说着就要扶着桌子站起来，但他看不见眼前的东西，被桌子底下的玩具绊了一脚，差点摔了出去。

幸好被严怀昌拦了过来，严怀昌手摸到软绵绵的东西，他低头一看只见绵软白皙的肉几乎要挤出衣领冒了出来，他匆匆移开视线，将手调整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