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褚玄英的酒才彻底醒了。
借着灯光,褚玄英这才看清谢昭凌身上的衣裳。
他眼角一抽,叫住:“你等会,你这衣裳……我怎么记得下午离府时不是这身?”
褚玄英左右打量,上下细瞧,惊道:“新衣裳?!”
没见过的!
谢昭凌微微颔首,“是。”
褚玄英单手叉腰,摸着下巴,琢磨半天,冒出个荒唐的念头,他狐疑道:“别告诉我你下午出门是去买衣裳了。”
“回京前便叫人订做好了,只是去取。”
褚玄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惊一乍地叫道:“你小子私会前还特意打扮了一番?!”
谢昭凌一本正经:“郑重一些。”
和褚玄英请了假后,他先去拿了新衣,又回府沐浴一番,将伤口重新换了药,才去乔家。
“郑重个屁!你郑重待人家的方式是半夜爬墙?!”
“没有半夜,天还亮着。”
褚玄英抬手按了按人中,没说话。
半晌,谢昭凌没等到下句。
“师父,那我去睡了?”
褚玄英深呼吸,“滚蛋。”
谢昭凌温文尔雅行了一礼,十分尊师重道地嘱咐了一声:“我早叫人备下醒酒汤,您喝了再睡。”
褚玄英抬腿揣他的屁股,被人轻巧躲开,“还不快滚!”
还说不是日日盼着?
怕是打重病卧床、收到回京的圣旨后,他就每天每夜翻来覆去地琢磨往后的路了。
褚玄英实在难以想象,他回京后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旁人不知其野心,他这个做师父的,三年时间,看得分明。
褚玄英怒色渐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愁容。
他望着头顶上的明月,摇摇头,长叹了一声。
……
“哎。”
刘妈妈把床铺好,看向妆奁前摸着自己脸颊长吁短叹的少女。
笑道:“姑娘又在欣赏自己的美貌啦?”
乔姝月:“……”
她回眸,嗔道:“在你心里,我这么恬不知耻?”
“姑娘本就是好看,对镜自赏有何羞耻的?我要是男子,娶回家天天对着姑娘这张脸,看都看不腻。”
乔姝月脸蛋微红,扭回身去,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骄傲地扬眉,小声窃喜道:“说得也是。”
前世的陛下就看不腻。
她只是在遗憾,自己没有完整地经历他长大的过程。
不过这些事想想便罢了,要想有所作为,必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她宁愿错过那段成长的时光,也不想毁了谢昭凌的前途。
不过分开些时日,倒也不算全无好处。
今天她在他眼中看出了惊艳,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这叫乔姝月心里又自豪又欣喜。
他们若日日相对,他必然不会有今日这般冲击。
她愈发坚定,当初救谢昭凌出来时,他待自己冷淡,只是因为年岁太小,是他没开窍,才不是她小时候长得丑。
熄灯后,乔姝月躺在床上,很快便困意来袭。
昏昏欲睡时,她猛地惊醒。
蓦地坐起身。
她抬手,往前伸,五指在空中虚虚按了按。
回忆着按在他心口时的触感。
双目发怔,喃喃道:“好像不太对。”
她摸过陛下的胸口。
穿着衣服的,不穿的,她都知道是什么感觉。
无衣物遮掩时,是紧绷的,富有弹性的。
身着外袍时,是健硕的,坚硬宽厚富有安全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