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身子也跟着不好了起来。
自儿子离世,贾敏身子本就不太康健,又因着林家子嗣单薄的事,整日里为子嗣之事忧心,吃了不少偏方秘药,求子不成,反倒将自己的身子败坏了。
等到黛玉长至七岁这年,更是思虑过重,加之病气缠绵久不见好,直接抛下可怜的幼女一病去了。
对于女儿贾敏的离世,贾母心中对女婿多有埋怨,他们这样的大户人家,纵然无子,左不过多纳几房妾室的事,何苦因为无子之事竟逼得自家女儿年纪轻轻就去了。
贾母也知道此事也不能都怪罪到女婿林如海身上,但贾敏的死带给她的痛是永远不能忘怀的。
出嫁前,贾敏是国公小姐,武将之家的女儿,身体不说比起经常习武之人,但自也不是差的,贾母怎么也想不明白出嫁前自己好端端的一个女儿,嫁于那林如海之后,十几年间竟直接因病亡故了。
因此,贾母心中是有些恨的。
但看着眼前的外孙女黛玉,贾母又有些释怀,说来,她和国公爷当年其实也并未看走眼,不管怎么说,自女儿贾敏去后,这么多年来女婿林如海也确实并未再续娶,膝下如今也只有黛玉这一女。
想到这,贾母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看着外孙女黛玉叹道:“玉儿,长大了,跟你母亲当年一样的好相貌。”
说着,又拉过外孙女黛玉的手道:“这么多年,我将你接来京城,再没见过你那可怜的父亲一眼,你可有怨。”
林黛玉闻言,反握住外祖母的手低声道:“当日进京,父亲曾说过外祖母慈爱,我自进了京一概都由外祖母照养,其余皆可不问,让我安心去即可。”
“纵使多年未见,想必父亲也是体谅,更何况外祖母于玉儿有养育之恩,玉儿何曾有怨。”
听到贾母的话,想到远在扬州的父亲,林黛玉垂眸,想到离家之时,父亲林如海当时的话。
“汝父年将半百,再无续室之意,且汝多病,年又极小,上无亲母教养,下无姊妹兄弟扶持,今依傍外祖母及舅氏姊妹去,正好减我顾盼之忧,何反云不往?”
也正是因为父亲林如海的这些话,当日黛玉才忍痛抛下父亲,远离故土,随着前来接应的贾珠与贾琰两个表哥进了京。
今日见贾母提起此事,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这么多年来林黛玉心中都是不怨的。
她自小体弱多病,生母去的早,又无兄弟姐妹,身边只有一个父亲还在世,对于尚且年幼,家中又无嫡亲女性长辈教养的黛玉来说,当年外祖母派人来接其进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个世道对于女子总归是苛刻的,贾母将这个外孙女接到身边亲自教养,在世俗礼法上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管如何,由国公夫人亲自教养出来的嫡亲外孙女的名头,总能堵住外面的悠悠众口,不会有损林黛玉将来的声誉。
见外孙女说不怨自己,贾母眼角发红,轻轻拍了拍其手背。
一时无言,这两个因为想起了贾敏的缘故,而暗自伤怀的祖孙两人,此时都有些沉默。
静默良久,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远处摇晃闪烁的烛火,贾母叹了口气,瞧着身旁自己这个娇弱可人的外孙女道:“原我也是不该和你说这些的。”
“只是你父亲前几日派人来送信,说你如今年龄渐长,想在京城为你寻摸一桩相配合宜的婚事,只是我不知你可有什么想法,方才一并说来,询问一下你的意见。”
听贾母说是父亲林如海来信,又提起说亲一事,林黛玉心中一紧,咬了咬唇,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不自然地转过身子。
瞧见外孙女脸上的不自然,贾母笑着为其理正发间的一支珠钗道:“玉儿如今也大了,此时只有我们祖孙两个人,莫要觉得难为情,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