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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不论怎么都不可能再叫醒你,才肯离开,去处理杂事。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我才会去陪你走。”

“你懂吗?我一定会比你多活一天,这也就意味着,你这一生都无法再摆脱……”

最后那个“我”字似乎来不及出口。

他的本意绝不是惹宋汝瓷掉泪。

太糟糕了。

褚宴变得慌乱,他捧住这张雪白清秀的脸,胡乱道歉,他说这些是想让宋汝瓷谨慎考虑,他承认自己早就言不由衷。

他承认。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放宋汝瓷走。

他已经强迫他自己在别墅外站了两个多小时,没有直接闯进去,请那位逗留太久的客人离开。

今天一天,他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宋汝瓷交到了很多同龄的朋友,和那些人谈论同龄人的话题,弯着的浅色眼睛清透明亮。

他看见宋汝瓷已经开始进入新的生活。

他觉得这很好,该欣慰和高兴,但实则不然,他在门外点了很多颗烟,其中一颗燃尽时烫到了手,他并没有吸烟的嗜好,只是。

只是。

“宋汝瓷。”褚宴看着怀里的人,“我也喜欢你,我不想让你走。”

他替宋汝瓷擦泪。

很轻,试探性的碰触,他轻轻捧着雪白清秀的脸颊,力道极小心,连呼吸都屏住,仿佛担心碰碎。

他听见自己念这几个字,也变得熟悉流畅,声音仿佛从胸腔深处某个地方径直决堤漫溢出来,柔和到不可思议,呢喃似的微哑。

宋汝瓷掉泪的时候不出声。

大概是因为根本不习惯,苍白脸庞上睫毛紧闭,清瘦身体向后抵着藤编躺椅,肩膀微微发抖。

宋汝瓷微仰着头,呼吸很急促,下意识要咬住嘴唇,却被指腹温柔抚开,褚宴手上有枪茧,摩挲时的触感分明,淡白的唇角微微打开,不自觉地发抖。

“没事。”褚宴向他保证,“没事,我们试试,只是试试,宋汝瓷,不舒服的话你立刻和我说……我就停下。”

褚宴不是在说好听话,他把枪交到宋汝瓷手里,安全起见没有拉开保险,但百忙间教会了宋汝瓷上膛。

他想宋汝瓷心里一定藏了很多痛苦。

秉性温柔的人是这样的,因为太好脾气,所以连自己痛苦也未必明确察觉,因为感知不明确,所以如果没有人问,也就不会去想,更不可能说出来。

不去想、不去发觉,不特意去疼。

直到有一天茫然倒下,挣扎不起来,还不明白自己怎么了,歉疚地、温柔地和身边的人为自己添的麻烦道歉。

不该是这样。

不该这样。

褚宴不再劝宋汝瓷停下眼泪。

人们通常会在第一次接触到温暖时明白何谓寒冷。

在第一次明确地、直白地感受到“爱”时,那些一个人收纳妥帖的伤害、痛苦、压力、精疲力竭……才会伺机猖狂复苏。

宋汝瓷该好好地,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褚宴亲宋汝瓷的眼睛。

打湿的睫毛牢牢贴着眼睑,眼皮薄而凉,柔软到不可思议,宋汝瓷在微弱地发抖,却没有躲开。

褚宴察觉到这双眼睛闭紧时消耗的勇气,烫着人的胸口。

宋汝瓷很紧张这种事。

这是正常的。

他把语气放到最轻缓、柔软,告诉宋汝瓷不必紧张,人们在情动时渴望连接的更紧密,所以才会有亲吻,在这之中感受的该是欢愉而非痛苦。

他克制一切力道,缓慢接近,不让宋汝瓷不舒服,轻得像是只在啜饮这些睫毛舀起的一小捧明亮碎光。

只是这样的碰触,敏感过头的人影已经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