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敛诧异的垂眸看了江姜一眼,江姜打着油纸伞来的,那雨水还是打湿了他的衣衫,朦朦胧胧的透出雪白的皮肉。

他本就白,又因为雨水冻得脸色愈发苍白,衬的那殷红的唇,乌墨般的眉眼愈发出彩,在昏沉的雨幕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濡湿的发丝有一缕黏在殷红的唇间,他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挑来,垂眸温温柔柔的笑了笑,“那就麻烦您了,侯爷。”

他嗓音清冷,但语调都是柔柔的,“侯爷”那两个字像是含着情意一般,但分明他又没任何不该有的意思。

贺敛移开目光,冷声道,“走。”

最终为了顾及年过半百的老大夫,贺敛还是让手下找了马车送几人回家。

当马车停在那处小院子时,贺敛的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

他抬手让几个侍卫守在门口,自己跟在两人身后进了门。

厢房不大,但收拾的很干净整洁,青竹在看到江姜和老大夫的时候惊喜极了,忙带着那老大夫到床前。

江姜也半坐在床头看着脸色酡红,有些低烧的江麟,“劳烦您看一看,麟儿他身子骨一向很好,但大概是赶路加上淋了雨,现在下发起了烧。”

老大夫摸了摸胡子开始摸脉,良久在江姜忐忑的神情中道,“没什么大事,抓两剂药煎了喝,再好好的出出汗就好。”

江姜这才轻呼一口气。

老大夫笑呵呵的写了方子,在江姜让青竹给钱的时候,那老大夫道,“老夫在京中开药馆受了不少侯爷的庇护,只是开个药而已,不必破费。”

江姜还想推辞,但老大夫不由抗拒的弓手告辞。

青竹跟着老大夫去拿药,贺敛也掀开帘子不知去了哪里,江姜垂眸担忧的看着捂在薄被中的麟儿。

他突然想到那老大夫临走时说要多出出汗。

又想到自己幼时发烧,母亲会抱着自己,那股温暖的感觉让人像是回到了未出生的时候。

江姜抿唇手搭在扣子上,轻轻的褪去外衫。

...

贺敛还有要事,身边的侍卫已经低声催促了几遍,“侯爷,苏将军和慕容将军到了城外,想问问您何时过去。”

贺敛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让他们等着。”

苏将军是苏落的弟弟,本是还想要培养一番,但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这次城破主将亡,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源自于苏际。

苏际竟然凭借着与苏落的裙带身份,以参将的名义,多次干扰援军的行进方向和安排,致使援军赶到不及时。

匆匆赶来他军中,也是为了朝他要恩典,不想受罚。

但是,慕容津竟然也为了给他求情?

贺敛背过手,看来是他最近太纵容,才让这些废物以为军中是他们可以随意插手的地方了。

他在外边站了一会儿,给足江姜可能垂泪不想见人的时间,才掀开帘子走进去。

这小院收拾的很好,小屋也能看出主人的生活情趣。

内里小木桌上摆着支瓷瓶,里面插着柳枝,边上还放着一本看了一部分做好标记的游记。

厢房被帷幔分成两部分,他走进来时没发出声音,听着床那边似乎是睡着了。

他思索了一下,还是撩开帐幔打算确认一眼没出问题,他还没掀开,只是随意看着那帷幔。

但在透过帷幔看到里面的身影时顿住了

床榻是常见拨步床,床帐一半开一半合着,雪青色的床帐床幔露出里面的玉人。

那人背着他的方向在脱衣服,分明只是朴素的衣衫,却在缓缓滑下肩头露出雪白肌肤时,有种丝绸般的华丽。

那人的手指修长,松开发丝的束缚,伏下身子大概是轻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