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认识。”像是想到什么,阿德尔伯特语气温和道:“不过他是和你在格林军校同届的学生,入学测试时,你们或许见过。”
阿德尔伯特是官家的远房亲戚。但从他与黄种人毫不相干的长相可以看出,这层亲戚关系,可谓是远的不能再远。不过自从年初,他升任国际警署秘书长一职,他与官家的联系便变得密切起来。
官曼曼也在家中长辈的叮嘱下,亲切地称呼他为“大伯”。
“他叫什么名字?”
“陆判。”
话音落下,黑色吉普车一路朝前疾驰,划破城市深夜的霓虹灯光,停在市中心一幢五层公寓楼下。
阿德尔伯特拿上早已备好的礼物,推开车门下车。
官曼曼百无聊赖地朝车窗外看去,在前方路灯下,隐约看见一道修长的身影。她忍不住前倾身体,隔着明净的车窗玻璃,目光仔细地看着那人——
或许是察觉到她的打量,路灯下,那个叫陆判的少年,转身朝她看来。
官曼曼第一次和陆判对上眼神,同时,也看清了他的长相。
……
“闭上眼睛。”
半个月后,伪装成正常人的官曼曼,笑着对陆判说道。
陆判没有说话。
他是被官曼曼以有重要的事商议为名,从家里约出来的。
他们在胜利广场,左手侧是广场十分有名的、被称作“少女许愿池”的喷泉,喷泉中央伫立着一尊身着铠甲的天使雕像。四周是来往的行人。不远处,军容整洁的士兵,神情肃穆地驻守在政府办公大楼外。
“我有一个礼物送给你。”官曼曼维持着脸上人畜无害的笑容。
“是什么?”
“你先闭上眼睛。”
陆判没有闭眼。
相反,他目光直接地看着官曼曼,盯着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带着明显的笑意,天真、单纯,全无恶意。但同时,又带有一种陆判极为熟悉的神色。
就好像……他正被当作一个物品打量。
“闭上眼睛,想象自己躺在深海里。”深夜,稚嫩的童声一字一句念道:“环绕在你身周的声音,是大海深处恶魔的诅咒。大海深广,没有尽头,诅咒也无穷无尽。不要和来自恶魔的诅咒对抗,也不要试着去理解这些诅咒。现在,放缓呼吸,想象自己是海底的一粒砂砾……”
安静的实验室内,小女孩低下头,看着手上一张A4大小的横线纸。
纸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她不识字。教授便给每个汉字都仔细标注了拼音,又花了一周时间,教会她读纸上的文字。
教授说,这本该是心理医疗团队的工作。但尝试催眠男孩的作法太过危险,很可能会激发他本能的攻击性,对心理医生造成严重的精神伤害。
所以,这个工作只能交给她来做。
“——等他睡过去后,我会给你一颗糖。”教授说。
小女孩想着教授的话,下意识抿了抿唇,眨动着天真单纯的眼睛,姿态亲昵地凑到男孩耳旁,轻声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你要闭上眼睛……”
许硕站在实验室特意划分出的安全区内,隔着防护玻璃,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在进入安全区前,他特意将解剖台的高度调整到小女孩肩膀的位置。这是一个合适的高度,她站在地面上,垂眸便能看见躺在台面上的男孩,低下头,能凑在他耳边,照本宣科,将纸上的内容,一字不差地送进他耳朵。
“他没有睡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女孩回头说道。
她看着安全区内的教授。
许硕正低头留意检测仪器上的各项数值,没有给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