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门口,那人好像站在门口,没有立刻推开房门,也让宋常悦的心悬了起来。
宋常悦现在想看到的只想是段嘉沐,来的人总归不会是他,但她又有一丝妄想,希望是他赶回了长安。
今日在太极殿,太宗睁着那双阴沉的眼睛,在陆易安面前咽了气。他又一剑刺死太子之后,陆易安回头,看到陆天立站在龙椅前,陆易安没有想象中大仇得报、大业已成的狂喜,压在心头多年的石头落了地,反而空落落的。
此时,陆易安站在宋常悦的房间门口,却有些不敢推开房门,从进宫到刚刚都很平稳的心跳,这个时候开始乱了节奏。陆易安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直到看到宋常悦,陆易安心中的空缺才慢慢填满。
宋常悦抱着腿坐在窗边的卧榻边上,听到那人进门。她转过头,眼中闪过希冀,那人当然不是段嘉沐,这一丝亮光很快就消失在暗沉沉的黑色之中,宋常悦将头埋在了膝上。
陆易安捕捉到了宋常悦眼神和情绪的变化,心中一沉。他走了过去,单膝跪地蹲在宋常悦面前,虔诚地凝望着她,深情唤到:“阿鸢。”
宋常悦已经不想计较他直呼她闺名,她没有抬头,闷闷地说到:“是你。”不是问句,声音虽小,但是充满了笃定,谋反的果然是陆家父子。
陆易安没有回答,将两手搭在扶手上,把宋常悦圈在他的臂围里,“阿鸢,我会护你周全。”眼里满满都是浓烈爱意,他终于不用再隐藏、再伪装、再压抑。
宋常悦抬起头,眼神淡漠,声音清冷:“我阿耶和我哥哥怎么样了。”
“我父子起事,本就是为了江山社稷,百姓安居乐业,并不想兵荒马乱,血流成河,也不想伤害无辜之人,包括普通百姓和奉公守法的官员。现已成事,接下来会和平过渡。我阿耶登基之后,也需贤良之才,宋大人和宋大哥德才兼备,依然是鸿胪寺卿和太学傅士。”
宋常悦眼中浮现出一丝希望:“那嘉沐呢?”
陆易安转开了视线,“他们应该快到江夏了,益州的八万大军已等在那里。”
“然后呢?”宋常悦的情绪终于有了点裂痕,声音都有些颤抖。
陆易安望回宋常悦,目光温柔:“你先不担心这个,我先带你走。”
“我只担心这个。”
陆易安敛眸,眼底戾气一闪而过,“前朝余孽,按例当诛。”
宋常悦冷笑,提高了音量:“好一个前朝余孽?你们父子夺了皇权,段家就成了前朝余孽。这些年虽无战事,但我公公和嘉沐每年都负责巡边练兵,尽心尽力,段家军也训练有素,为什么不能把他们招安?”
“这些年常有外敌犯乱,没有战事是因为太宗不出兵抗敌,段旭不舍得折损自己的兵力,巡边也只是应付了事,使边关百姓生灵涂炭。段旭还是太子李端的爪牙,他是为李氏尽心尽力,并不是为国为民,我们不可能留着他。”陆易安默了一会,蹙起了眉头,嘴唇抿成一条线,似乎在平稳情绪,声音也有了起伏:“当年就是段旭挑拨离间,多次陷害我阿耶,让太宗将我阿耶逐到益州。不仅如此,又是他提议,让我到长安做质子,是他害得我们一家骨肉分离,害得我阿娘再无所出。段旭并不无辜。”
“那嘉沐呢?他又有何辜?我们该为你们陆家的仇恨和欲望买单吗?”宋常悦不是圣母,十年背井离乡,骨肉分离,还受了那么多屈辱,如果她是陆易安,她也会报复,可能还会报复的更为彻底。
宋常悦知道不该要求陆易安做圣父,让他放过段嘉沐,陆家父子和太宗、段家之间不仅是家仇,还涉及国恨和朝堂,不可能用一句“祸不及妻儿”轻轻带过。未来的走向她不知道会怎样,但是一想到段嘉沐会死,陆易安父子的报复对她也造成了伤害,她做不到预想中的理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