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一口气。
实则陆回之所以选择在三个月后回京,并非是要等什么契机,而是因为他与薛绾妤的三年之约还剩下三个月。
说好的三年就是三年,少一日他都舍不得。
*
谢晏川走后,薛绾妤身边地人都默契地不再提他,就连小月儿也不闹着要爹爹了,只是郁郁寡欢了许多天,时常坐在院子里发呆,一动不动的,像一颗忧郁的小土豆。
蝉鸣渐噪,庄子里的荔枝已经熟过了一轮,小月儿吃足了荔枝,牵着谢晏川送给她的那匹小马驹,跟着娘亲一起回到了城中的家里,又过上了每天早起上学堂的日子。
只不过送她去学堂的人不是爹爹,有时候是晴雨,有时候是陆回,后来娘亲病好后,便都用娘亲接送她来了。
学堂的小伙伴们一开始总是问她:“你爹爹呢?怎么不见你爹爹送你上学呀?”
小月儿不会撒谎,只能如实回答:“他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那你好可怜啊……”
“我才不可怜!”小月儿倔强道,“我有娘亲疼,还有陆叔叔和晴雨姐姐也疼我,我一点都不可怜!”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会羡慕小伙伴们都有爹爹。
她也想再去大街上找一个新爹爹,可是瞧来瞧去,总瞧不见喜欢的。
再也没有比燕爹爹更符合她心意的爹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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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蕈州老家那里来了信,晴雨欢喜地捧着信去找娘子。
这些时日娘子消瘦了好多,虽然她的病早就好了,但是晴雨看得出来,娘子和小小姐一样都过得不开心。
如今蕈州来信,定是娘子的兄长要来了,总算有一桩能让娘子开心的事情了。
“娘子,蕈州来信啦!”晴雨将信奉上,一脸期盼地看着薛绾妤。
薛绾妤将信接过,迫不及待地打开。
先前兄长就曾来信说过,待他这次出海回来,便带着嫂嫂来清州定居。如今写信来,定是已经要动身了。
薛绾妤早早地就帮兄嫂置办好了宅院,早就盼着他们过来了。
揭开封口的火漆,薛绾妤将信取了出来,打开来看,娟秀的字便入了眼眸。
嗯?不是兄长的字。
在看罢信上所写的内容时,薛绾妤唇角愉悦的笑便凝住了。
晴雨不识字,见她脸色有变,关切地问:“娘子,怎么了?大郎君在信上说什么了?”
“信不是哥哥写的,”薛绾妤捏着信的手微微颤抖,“是嫂嫂写的,嫂嫂说哥哥这次出海回来后便生了病,不能如约来清州了。”
“大郎君生病了?什么病?严重吗?”
“嫂嫂说在蕈州瞧了请了许多郎中来瞧,都瞧不出什么,还问我清州有没有医术高明的郎中可以引荐?”
晴雨听着也跟着着急起来:信上既然这样说,那必然是很严重的病了……
“晴雨,咱们得回蕈州一趟。”
她没有立即出发,先去找了陆回,问他可知道清州哪位郎中医术出众?
陆回对清州的了解颇深,很快便引荐了一位,薛绾妤花重金聘下,要带着这位郎中一起回蕈州。
陆回亦主动提出陪她们一起回去:“家中琐事与铺子田庄的事宜,沈管家都能上手了,留他在这里看顾着,我陪你们走一趟……”
“也好。”除了带上陆回,小月儿自然也是要跟着一起去的。现在不知兄长究竟病情如何,说不好要在那里逗留多久,薛绾妤索性同夫告了长假,带着小月儿一起踏上了回蕈州的路程。
蕈州离清州不算近,他们在马车上颠簸了三日才赶到。
重新回到这片故土,薛绾妤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