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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着爹做生意,也接触过一些贵人,帮着做一些事,费力又费钱,只求他们正常经营不被随意打压。那些贵人们,待他们商人的态度,都是一个模样:我能让你伺候,是给你脸了。

像四公主这样的,他是第一回见。

随后延喜公公又说到了公主想知道物价行情的事,范毓奇自然满口答应,不在话下。

范家是生意人,在几大县都有铺子有房子。回到这里的范宅,他高高兴兴地向范永斗禀告:“……这位公主,是个厚道人,极好相处的。”

范永斗捋捋胡须,没有表态,只说:“你把公主交代的差事办好。”

这位四公主,素来名声不闻,可这样看来也不是个简单人物。想知道本地物价,定然是不愿意让其他人随意糊弄。又或者对于商贾知识有些兴趣,打算多弄些银钱进账,好好过日子。

她可以说是一位身份高贵的外来户,猛龙过江,也得试探深浅。对于从物价这个点入手,确实不错。要知道,往归化城再到漠北的货物几乎都是从他们这儿发出去的。知道了这头的物价,也就算知道了源头的成本价。

如此行事有章法,看来漠北那边的生意,除了土谢图汗手下官员以及活佛手下喇嘛需费心神之外,还得多加注意这位四公主。

范永斗思量片刻,对儿子说:“让人把你媳妇从张家口接过来。”

“叫她过来做——”范毓奇说到一半,反应过来。

公主是个女的,还年轻。他也正二十来岁,就是为避口舌,公主也不会主动召见他。

这事还真得叫他媳妇过来。

于是连夜差人赶赴张家口,让范毓奇之妻周七娘赶紧过来。怕赶不及,也不要来大同了,直接去杀虎口那边等着。

晋商做生意,向来是男人单独外出,不带女子的。

周七娘接到家人传话,还有些懵。

她嫁到范家五年,与范毓奇聚少离多,生了个儿子才两岁。

“这,叫我去,但福儿怎么办呢?”周七娘哀求道,“再说,这生意上的事,我全不懂啊。”

婆母态度坚定:“叫你去就去,福儿有我照看着。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若是因为你,让老五的差事有了闪失,错失良机,那你就是整个范氏的罪人!”

这话吓得周七娘一激灵。

她一面哭,一面收拾行李。

福儿已被乳娘哄睡了,在摇篮里睡得正香。周七娘俯身轻吻孩子的小脸,万般不舍,想象着等他醒来,找不见娘亲,该哭得多伤心。

想一想,她便落下泪来。

乳娘也揉了揉眼睛,劝:“五少夫人,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我也是离了我家孩子,到您家的,那时候她还没满周岁。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少爷的。”

周七娘猛一抬头,看向乳娘,两人对着落泪。

终于还是被催促上了骡车,由仆人护送着,速速前往杀虎口。

抵达大同,停下来修整补充物资。暮雪等人应知府与总兵邀请,去寻访古迹,看一看云冈石窟和云冈寺。

“四贝勒爷、五贝勒爷,和硕公主,劳您抬头,这上头的匾额乃是万岁爷前年来时,亲笔御书题字。”知府殷勤介绍。

暮雪抬头去看,只见匾额上书“庄严法相”四字,确实是汗阿玛的字迹。

她于佛法并无什么研究,穿越以来的印象主要是宜妃的小佛堂,说起来后宫嫔妃还比较流行吃斋念佛。只是她那时特别消沉安静,宜妃连拣佛豆这类的小事都不让她做。

当时还不解,后来有点明白了,宜妃大概是觉得这个小女孩本来就已经很消极避世了,再念佛,天知道会养出什么性子,总不能在她手底下养出一个要出家的公主吧?那真的是要了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