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他,祠堂不比后山。自己不过是吃了些皮肉的苦,但祠堂历来便是用来惩戒弟子的,跪罚者若超过三个时辰,膝盖便会全废。
因此想快些写完。
写了许久,手有些酸。谢乘风甩了甩手,十分激动,还差最后几页就写完了。
可下一秒,已墨迹布满的纸张无风飞起。
触到萧玄卿指尖的魔火,瞬间化为灰烬。
此刻,萧玄卿已在牌位前跪足两个时辰,他的眼里是偏执的火光:“惹师尊怜惜的法子,你使得,我也可使得。”
第63章 吞吃入腹 好饿,想吃了师尊。
路清淮将门派内事务一一处好, 已至夜里。他坐下,手搭于桌边,有冰凉之物触及他的肌肤。
垂眸, 是萧玄卿留下的冰酪。瓷碗中仍是绵密的冰, 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中,竟未化为一滩水, 应是送来的人特意使了什么法子来保持寒冷。
伸手,路清淮舀起一勺放入口中,凉意与甜味在舌尖泛开, 消去暑气。
心中却无端地有些烦乱,已过许久,萧玄卿应该受罚完毕, 回到屋内。随意责罚谢乘风, 是萧玄卿不该。
路清淮起身, 走向床榻, 口中仍残留冰酪的香甜味。脚步顿住, 终是推门离开。
偌大的祠堂内烛火摇曳, 一罚跪者的身影, 脊背挺直地映在窗面上。
这是怎么回事?
脚步快了些,路清淮推门而入,只见萧玄卿面色苍白却仍强撑着跪在牌位前。
而此时, 已过了四个时辰。
听到门细微推开的声音, 背对着的萧玄卿勾起一抹笑, 身形晃晃, 便要完全倒下。
下一刻,落入一玉兰花香的怀抱中,路清淮看到血已渗透过萧玄卿膝盖处的布料, 不自觉心疼中带着怒意:“难道我不来,你便一直跪在此处?”
“《滕灵卷》未抄完,弟子不可擅自结束责罚。”
路清淮本未想到罚跪时间由何时决定,萧玄卿的“不经意”提起,才让他意识到此时已远远超过《滕灵卷》的抄写时间。
一旁书案上的宣纸在槿紫灵力的催动下,自发飞到路清淮手中,纸面上不过寥寥数字,更别说抄完。
路清淮心一沉,若不是他知道谢乘风十分敬仰萧玄卿,恐怕真会被对方骗过,以为是谢乘风在刻意延迟报复。
萧玄卿对他竟已偏执至此,不惜废了自己的膝盖,也要引起他全部的关注。
这样几乎疯狂的占有欲,放在他人身上,只会不寒而栗。可路清淮长久来茕茕孑立,所缺的正是此。
因此,即便知晓萧玄卿对谢乘风使了手段,他仍说:“将裤腿挽起,让为师看看你的伤。”
萧玄卿依言,挽至膝盖上方。青紫红肿,狰狞可怖得无法想象。
他却似不知疼,得到师尊的关心在意,内心反而泛起欣快。
两人独处,路清淮询问道:“为何要罚谢乘风?”
萧玄卿一瞬不瞬地盯着路清淮:“师尊,弟子看到了,谢乘风他不该越距。“
对方虽未明确说出,但路清淮却明白是在说白日里谢乘风为他解领一事,但他不擅解释,只说:“我不喜他人触碰,更不会有此事发生。”
路清淮从乾坤戒中取出伤药,欲上药,却被一手背挡住。
萧玄卿闻到熟悉的药味,想到路清淮也曾给谢乘风做过相同的事,醋意泛滥。眼中幽幽,逼仄道:“谢乘风被罚,师尊心疼,才将弟子特意求来的伤药予他?”
“伤药是谢乘风夺去,伤口也是他自行处。我并未……”
不过是简单地陈述事实,路清淮的话未说完,腰便被人横抱,能完全地感受到对方的温度,欲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