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愿意承认自己曾经那样抛弃过人性。因为那个诡境里只有他们活了下来,所以两人慢慢凑在了一起。他们约定谁都不能对第三人提起诡境里发生过的事,这样两人就还能伪装成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正常人类的生活。
“说是这样说……可我们都知道,我们回不去了。我们两个的心都是黑的,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再次打破底线,做出连自己都想象不出来的事。可我没想到,在那一天到来之前,Ethan居然会因为这个变成祭品……”
他断断续续说着,神情惊恐又茫然,好像是透过孙亦深看到了自己同样的必死结局一般。
“原来是这样啊。”听完这个悲惨故事的程炫玉却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甚至声音都和之前一个声调,就好像面前的并不是一个做出过泯灭人性罪行的恶棍一样。
“这么看来,黑色的心确实是可以解释了。如果约翰先生你的推论没错的话,绿血、紫脑也可以按照类似的逻辑推理吧?比如绿色血液代表有毒或腐蚀性,紫色大脑代表着冷静或者睿智……”
他煞有介事地分析着,周围人却不由自主感觉到了一股寒意,好像是程炫玉正在用自己那堪称温和的目光刮开他们的皮肉,审视着自己的鲜血大脑是否符合祭品要求一样。在这种目光下,哪怕是刚才吵架的时候支持人牲观点的人,此刻也无比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就在程炫玉将要进一步提出更可怕的推测的时候,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兽身人首石像捧着的石盘忽然一闪,突然就多出了一颗心脏。
心脏是黑色的,还非常新鲜,对肉摊有点了解的人都能看出这是刚刚剖出来的。它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众人眼前,好像就是为了证明程炫玉的推测一样。
十三个人,这是个不怎么吉利的数字。现在这十三个人正在各怀鬼胎地偷偷看向旁边,就像是想要找出晚餐中的叛徒一样,充满恐惧地想要找到可能拥有“绿色的血”和“紫色的脑”的人。
程炫玉却在看着那颗黑色的心脏,看着看着,他就缓慢皱起了眉。
他伸出了手,把心脏翻了过来,用两根手指从心脏上缓慢拔出了一片一寸多长的硬物。
那是一片一指宽的半圆弧形,表面还有一个明显是人工钻出来的圆孔。看材质像是骨骼。
程炫玉的目光在展厅中扫视着,忽然定格在了一个相对很小的展柜上。展柜中摆放的是一支一千多年前的骨笛。他反复对比手上的骨片和展柜中的展品,终于确定骨片确实是和骨笛的尾部一模一样。
那么……为什么完整的骨笛,却会有一部分碎片插在这样一颗突然出现的心脏上?
*
另外一边的大厅里,尤淼正在仔细检查挂在墙上的两具尸体。
现在她早已经不是那个看到死人就紧张得瞳孔放大手指发抖的新人了。虽然还是不喜欢这玩意儿(正常人也不可能喜欢),但也得承认,尸体身上总是会携带着很多宝贵的信息。
比如这两个,尤淼首先就从一具尸体手腕上戴着的手表上判断出来他应该就是那个被关在画里她原本打算去救的倒霉蛋。
她还是来晚了一步。而且看这具尸体的样子,这位不知名探索者死得应该很不安详。
尤淼轻轻叹了口气,转而又去查看另外一具尸体。
这一位的完整程度倒是比不知名探索者要强一点。只有左胸口处的巨大凹坑和不翼而飞的心脏说明了他的死因。尤淼把目光移到他的脸上,忽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居然是那个孙亦深。
他不是选择跟着程炫玉走了吗?怎么会死在这里?总不会是程炫玉刚开场就神经病发作把队友给刀了吧?
尤淼盯着他左胸处的那个坑,想起了自己在器物馆看到的石像怪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