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钊寒向来做事稳扎稳进,绝不会做毫无把握的事情。
倘若他能如此行事浩大,势必是有了十拿九稳的把握,是以才会是这幅昭告天下的样子。
否则谎言一旦被揭穿,那何止是自毁前途那么简单,更是蒙骗主上、欺君的大罪。
正是父子二人皆知此事的严重性,是以觉得时钊寒绝不会拿此事开玩笑。
而且,时钊寒也提到为了与萧河结契,而自请前往尧关一事,确实像天武帝会做出的让步。
直至此时,萧百声心中已经信了有七成。
但他到底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再如何恼怒也能不显于表面。
他不信时钊寒的一面之词,势必要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才行。
“备马,我要进宫一趟。”
萧百声转过身来,对萧管家嘱咐道:
“去,即可派人把老二叫回来。”
“是。”
直至萧北侯走后,庭院之中只剩时钊寒与萧河几人仍站在原地。
萧河实在是忍无可忍,当众上前扇了时钊寒一巴掌。
“王爷!”
“四爷!”
宋净庭几人心里皆一惊,吓得叫出声来。
时钊寒却躲也不躲,结结实实的挨上了这一巴掌。
两人相对无言,萧河的胸膛起伏格外厉害,已然红了眼睛,声音颤抖的问他:
“为何不躲?”
以时钊寒的身手,想要躲开轻而易举。
时钊寒却说:“不疼。”
宋净庭几人听罢面面相觑,自家主子尚未成婚便如此,这日后成了婚还不知怎样呢。
萧河深呼吸,缓了又缓才将心底烦躁的情绪暂时压了下去。
“时钊寒,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早就说过,我不愿与你结契。”
“我说的很清楚很明白,你也分明知道与我结契,我要为此牺牲多少,你为何还要这么做?”
萧河看向他,声声质问。
“还是说,对于圣山一事其实你一直怀恨在心?所以才想用这种法子来报复我?”
听到这些话,时钊寒只觉得心中钝钝疼痛,流血不止。
从何时起,他们开始彼此猜忌,永无止境的猜忌与怀疑。
时钊寒忽而一笑,有些悲凉的开口道:
“报复你?”
“我从未见过世上有如此蠢笨之人,会娶自己的仇人为妻,只为报复他。”
萧河蹙起眉,只觉得有些无法呼吸。
时钊寒忽而抬起眼睛看向他,平静道:
“你放心,上次你拒绝我的话我都记得,并未忘记。”
“你我成婚之后,日子与从前并无差别。”
“你不用跟我去尧关,留在凌天都继续做你的萧少爷便可。”
听到这话,萧河心里猛地一跳,脸色微变:
“什么意思?”
“你今日进宫….到底和皇上说了什么?”
时钊寒并未说话,反倒是一旁的宋净庭猜了出来,叹息道:
“萧少爷,王爷并非自私自利之人,既然王爷做了这牺牲之人,想必皇上也会对您格外开恩。”
“不剥夺您继承爵位的权利,也不用牺牲您的仕途,只是像平常男子那般成个婚而已。”
宋净庭说到这,萧河已然愣在了原地,久久未能反应。
时钊寒看向他,开口道:
“你我之间本也做不了寻常夫妻,倘若日后利益相背…不必顾我便是。”
听闻此话,萧河几欲张口说话,未能说出口的话最终还是就此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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