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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还想问骆晚洲,关于他说的以为她之前有男朋友的事情,但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他几乎是从餐桌边直接被化妆师拉进了化妆室,旁边一直都围绕着那么多工作人员,不是聊这个话题的场合。

她只能等他先拍戏。

*

冬天,夜戏,雨戏,再加上反季节拍戏,这些标签全部叠加起来,哪怕是在气温相对温暖的港城,也会让演员拍得很难受。

骆晚洲才拍了两镜,就已经浑身湿透了。灰色薄衫紧紧地贴在他的身躯上面,就像是他的另一张皮肤。其实根本不需要他额外脱去上衣露出腹肌。慕洛凌坐在骆楷城导演的旁边,已经可以从拍特写的镜头监视器画面上,目睹骆晚洲腹部和腰侧那一块块明显的横纵肌肉痕迹。

她双腿交叠,沉默不言。

她心疼。看到滂沱大雨不断地浇打在骆晚洲的脸上、肩上和身上,她就感到一阵阵眩晕,仿佛是她自己站在摧枯拉朽的雨幕里,被淋着,像是被全世界遗弃的可怜儿。她也是演员,她太能理解这种感觉了。

雨水淌下骆晚洲的发丝,流入他的眉,挂过他的眼睫毛,然后顺着他眼皮的弧度,不断再向下,他的眼眶都红透了。

在这部电影的剧本里,男主角谈瓖始终在残酷的境地里厮杀生长。

他的人生,苦比甜多。

“心疼吗?”骆楷城导演忽然出声问道。

慕洛凌心跳漏了半拍。她下意识地看向骆楷城导演。他正温和地看着她,同时等待着。所以,这个问题,就是提出给她回答的。

她忽然觉得有点儿失语。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骆楷城导演是已经知道了吗?关于她和骆晚洲在恋爱中的情况。

骆楷城导演看她好似有压力和负担,不便作答,他便宽和一笑,开口主动缓解了她的尴尬:“我是挺心疼的。晚洲是我的儿子,从一个父亲的角度来说,我心疼他。”

这一条过了,还要保一条。

场务上去恢复布景。

骆楷城的声音很浑厚,传统意义上的父亲应该就是他这种形象。

慕洛凌已经很难遇到有人,以父亲的身份和视角,和她沟通。

他说:“晚洲他,其实跟这个故事里谈瓖有很多相似之处。我不知道,他自己读剧本的时候,有没有发现这种对应关系。”

“晚洲和谈瓖,应该都是大众眼里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但他们最终都选择了人生的困难模式。晚洲还有一个弟弟,选了走运动员那条路。他们兄弟俩都是这样子的性格,也不知道,是像他们妈妈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

骆楷城导演的话说到这里,其实应该止住了。毕竟,他已经没有在谈论电影和工作了,而是提到了他和骆晚洲所在的家庭,那是私人事务,不是慕洛凌以这部电影女主角的身份,所需要涉及到的部分。

骆楷城导演的确掌握着分寸。他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便以这么一句话收尾:“我不知道晚洲是怎么想的。但我能感觉到,他跟你一起拍戏,他很开心。”

他没有点破任何东西,也没有替骆晚洲说什么多余的话。但是作为父亲,这已经是他能够为骆晚洲做到的尽可能多的程度了。他太了解自己儿子的淡漠被动和不解风情,他怕骆晚洲会在沉默中最终错过,这才忍不住,对慕洛凌说起了这些。

他希望儿子能够被爱。

当然,他还没有跟骆晚洲当面开诚布公地沟通过。所以,他尚且不清楚,传闻中的孔宓心,又到底在其中扮演着怎样的一个角色。但他现在对慕洛凌说的、全部的话,都依然处在没有说多、说错的范围内。

骆楷城虽然是男导演,但他从未在爱情题材的影片上失手过。他对这种男女之间的情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