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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高坐其位, 神色淡然地听她们向她逐一汇报。

太女造反, 朝臣怕被牵连, 人心惶惶;太女买.官,百姓与文人鄙夷太女的德行,人心不满。

值此之际, 西辽陈兵边境,西辽使臣要求归还草原之地。

朝外敌军压境,朝内动荡不安。

叶晚鹰惜命得紧,在宫里积极养病,暂时难以坐镇朝堂,京城正是一池搅乱的浑水。对叶昕来说,恰是浑水摸鱼的最佳时机。

她大马金刀地坐在书桌后方,小臂搭在两边扶手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自然地垂落在身前。

轻轻转动拇指上清白莹润的玉韘,是上好的和田玉,光泽流转,玉质无瑕;套在指上的触感温润细腻,很是舒服。

她这般不疾不徐把玩玉韘的放松姿态,落在顾知棠眼里,却越显几分深不可测的天威。

——隐约间,她的好友竟也有了七分当今圣上的影子。

“殿下,臣以为,为今之计,还是尽快借他人之手除去太女为好。”耳边是宁承玉果决的声音,“臣和李大人的时间已然不多,不能再等了。您也不愿圣上借用您的口吻特赦太女。故而,太女一死,诸事皆了。”

李良也附声道:“臣亦然。”她提议道,“而且想杀太女的人也不止殿下一个。圣上一共四女二子,除了太女与五殿下,还有二殿下叶律和小殿下叶瑫。可小殿下不过三岁,不过牙牙学语之时,而二殿下这段时间也在朝堂上拉拢大臣,夺嫡之心昭然若揭。我们不妨撺掇二殿下刺杀太女。”

顾知棠看了叶昕半晌,见她没什么表情,纠结地开口:“宁大人和李大人此话有理。可是边疆战事该怎么办?”

同是武将出身的封谦适时插话道:“这都是圣上的过错。圣上不肯及时处死太女以示皇威,如此优柔寡断,才导致朝野上下慌乱不安,给了西辽人趁乱反击的机会。此事并非殿下引起,为何要殿下负责?”

“可西辽人不是吃素的,”顾知棠深知叶昕此刻面临的险境,但她无法忽视敌军压境,边境的百姓危在旦夕,“我们总该做点什么。”

叶昕没什么表情地觑了顾知棠一眼,薄唇轻启:“顾将军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我会仔细考虑此事。”

“这样吧,按原计划,让叶律对太女动手,我们全力举荐叶律上位。”叶昕回想起叶律给她送回来的那只死去的鹦鹉,淡声道,“我已与二姐暗中取得联系,她答应我,今夜子时会派死侍暗杀太女。条件是我要在那个最疼爱我的、对我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的叶晚鹰面前替她美言几句,全力推举她做太女。”

所有人都耳观鼻鼻观心,沉默了下去,她们竭力对“叶晚鹰疼爱叶昕”这个问题避而不谈。

事已至此,她们已然分不清叶晚鹰和叶昕之间到底还有几分母女情深:

到底是叶晚鹰爱叶昕,叶昕不爱叶晚鹰;还是叶晚鹰不爱叶昕,叶昕爱叶晚鹰;亦或两人都是在演戏?

天家无情,真假难说。

也不必说。

古往今来,坐上那个位子的人都会无所不用其极,罔论那点儿不值钱的亲情?

显然,叶律也是像普罗大众一样以为叶晚鹰不重视太女,才敢对太女下手;又以为叶晚鹰疼爱叶昕,只要叶昕推举谁做太女,谁就能做太女。

“等太女一死,叶律自然也到了上路的时候。”叶昕眸光半敛,垂眸把玩着自己的玉韘,语气平静,“到那时,也是我们成事的时候。”

……

另一边。

接连送走登府拜访的大臣和夫郎,南羽白就着急忙慌地独自往书房赶。

等他慌慌张张推开书房的大门,用尽全力推倒屏风跑进隔间,来不及喘口气,就看见叶昕掀开了墙上的字画,正要跟杨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