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七没有死?
华也庭呼吸一滞,瞬时间有些走神。但他很快定下心神,面色沉郁地盯着厌。
无所谓,没死成,那就先杀下面这个疯子。
等到厌一死,他手下士兵必成一盘散沙,到时候再追杀也不迟。
华也庭阴冷地微笑:“要我下来?可以啊。”
他凌空指着厌:“你先站在那里,不准动半步,让我手下最好的弓箭手射你一箭,如果你还没死,我就——如、你、所、愿。”
厌拽住缰绳,让战马停下走动,毫无畏惧地回道:“可以,射啊。”
当看见他真的一动不动停在原地,华也庭却没有因此感到放松,反而被不知名的焦躁占据住心神。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到了生死的关头,你还是没有半分恐慌?
为什么,会有人就这么不惧生死?
这难道就是不被命运玩弄的强者么?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凌冽的锋刃,会把命运设在脚下的一切障固,全部破除!
到底还有什么事,能让这个疯子失控,暴露出软弱的一面?
啊,对了,是小七吧?
华也庭忽然有些后悔,他不该直接对小七动手,该把小七抓起来,让他成为拴在厌脖子上的枷锁。
只可惜此时才反应过来,已经为时过晚。
华也庭沉着脸,抬手招来最优秀的弓箭手,在他耳边低声吩咐几句。
听罢命令,弓箭手点头,毫不迟疑地取箭搭在弓上,对准下方空地上的厌。
当准备工作完成后,他拿眼神请示华也庭,得到肯定的点头后,便专注地盯着厌,持箭之手倏地松开——
箭头的弧光在夜空中划过一道白芒,空气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啸声,那支箭射向厌,被巨大的推力钉进他的身体,穿透颈下的锁骨,霎时在皮肉上爆开一朵血花。
锋利的箭头几乎擦着气管射穿身体,厌抬手抓住箭羽,消掉箭身的余力,即便如此,整支箭还是有小半穿过身体,被鲜血染红的箭头在后背露出。
厌抬头,张开嘴笑了起来,他一笑,鲜血就从嘴里涌了出来,将一口牙也染得血红,如那双瞳孔一般,就连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修罗,恐怕都不及他这般可怖。
“我——没——死——”他艰难地发出声音,一边笑,一边从口中淌出更多血。
“——该——你——了。”
教司长收回手,当那道白光在戚明漆眼前抚过,术法已成,不管是为华也庭替命,还是与厌血命相连,再也没有任何伤害,会向他传递了。
但不知为何,戚明漆却忽然感到一阵不安。
他在帐篷中坐了一会儿,比划着问教司长:厌去哪里了?
教司长沉默许久,才用平静无波的声音道:“去做他命中必须要做的事情。”
那是什么事情?戚明漆皱皱眉,又一次比划:我有点不好的预感。
教司长再度沉默下来,不过这一次,他似乎不打算再回答什么。
又等了许久,戚明漆终于按捺不住,他站起身,离开帐篷,寻找黎里,或者黎云。
黎里就在帐篷外不远处,远远看见戚明漆投来的目光,他脸上露出一丝慌乱。
戚明漆并没有错过这份情绪,他走上前,堵住黎里,着急地比划一通,试图询问厌的下落。
黎里看不懂他的手语,但不用想都知道,戚明漆在问厌的去向。
“我不能告诉你。”黎里纠结着道,“殿下不让,他叫我们好好保护你。”
他下定决心不告诉戚明漆,伸手按在戚明漆肩上:“小七,你别问了。就算你知道,也没有什么办法,现在你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