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儿戏!”
郁卿正色道:“若你死了,我走出这间大殿,就会被你的拥趸们拖出去泄愤,追杀到天涯海角!你不想让我死,就只能活下去!”
谢临渊只觉心脏都要被气得跳到嗓子眼,摆手让所有人都下去。他一直盯着郁卿,目光好似要将她烧穿。
“你看什么。”郁卿放下短刃。
谢临渊要开口,却剧烈地咳嗽几声。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气潮红。
他微微偏过视线,声音低得微不可闻道:“留下等死吗。”
“是不想让你死吧……”郁卿怔怔的,实话实说。
谢临渊闭眼,沉默不语。他低垂的长睫微颤,似在想着什么。片刻后忽然从胸腔中发出一声冷嗤。
“这时候又不选牧放云了,真是薄情寡义,朝三暮四。”
郁卿听着就来气,若不是谢临渊替她顶罪,这事情能弄到他与牧放云两败俱伤的地步?但他如今尚在病中,她也说不出责备的话来。倘使他没受致死伤,她可能会骂他到狗血淋头。
她叹道:“你乱比什么。你和他在我心里是两种人。”
谢临渊忽然侧过头,眼角眉梢都浸满怒火,语气尖锐:“他能给你最逍遥快乐的日子,你眷念不已根本舍不得看他死。但和朕在一起只有怨恨屈辱可言,你恨不得他刺杀成功朕死透了才好。那你如今还惺惺作态待在甘露殿里?滚出去!”
郁卿并没有被他一番激烈的言语吓跑,只是撑着下巴,幽幽道:“你也明白啊。所以从今往后,你得让我们俩多过一些快乐日子,比我和牧放云多很多。否则我真会后悔他没把你杀了。”
谢临渊怒意瞬间凝固,一动不动。如同冰冻。
郁卿向他眨眨眼。
他像触电般迅速分开交织的视线,面色转瞬恢复平静如水。但呼吸却深深浅浅,带动胸膛起伏,怎么控制也不肯均匀。他放在身侧的手渐渐攥住,锦衾下传来细弱的布料声。
郁卿想知道他能忍多久不说话,他贯会找茬胡搅蛮缠吓别人的。
就这么一直等着,她却先等不住了,起身向前一步。
谢临渊立刻紧绷道:“你做什么?”
郁卿含笑看着他:“我坐得腰酸腿疼,放松一下四肢。”
她开始扭动脖子转转腰,甩甩手臂踢踢腿,缓解从早到晚的紧绷。
在谢临渊诡异、狐疑、混乱、荒唐的注视中。
他似乎是死前产生了幻觉,以为郁卿是假的,所以要从头到尾,事无巨细地看着她,把每一处细节都刻在脑海中。
忽然,他再次移开视线,低声道:“你脸上沾了脏污。”
郁卿以为他又在故意惹她生气,抬手一抹,居然真有黑印。
她赶忙凑到水盆前一看,发现早上的妆花了,黑印与红痕一条条,一道道,从眼下滑落到唇角腮边。
这痕迹不像她用手捂的,也不像衣衫蹭的。
“……”
但是,她方才就是顶着这张脸和谢临渊吵架吗?
郁卿尴尬不已,赶快沾水拿帕巾抹干净。收拾好以后,她看见谢临渊闭着眼,静静靠在床上不动。郁卿心脏一跳,赶忙凑过去道:“你醒醒,你别死。”
谢临渊皱眉,似是厌烦她叽叽喳喳的噪音,片刻后无奈道:“现在出去,带着龙纹剑去问大理寺卿要牧放云,然后和他远走高飞,过你们的逍遥日子,不会有人动你二人性命。”
……实在是太气人了!
郁卿捂着心口,恨不得给他一拳,他非要故意惹她生气吗?
他难道还不懂她是什么意思?就算没有牧峙和落水,她和牧放云也不会在一起。那完全是两种感情。晚霞再绚烂却依旧是浮云,太阳落下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