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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隐隐有些好奇。

明明他不会割掉她的舌,为何他还执意这样讲。比起被割舌, 郁卿更怕他咬她的舌。

但雪英听得吓白了脸, 一得空就提醒:“陛下对夫人恩宠有加,日理万机也要关照夫人, 连何时吃早膳, 每样到底吃了几口都会过问。请夫人莫要浪费陛下良苦用心。”

郁卿背后一凉,她还有隐私么。

这些依然无法阻拦她练习鸟哨。郁卿不明白如何驯养鸟儿传信,或许有更高阶的鸟哨技巧,但她不敢再求教。她一日日地吹,逐渐眼熟了几只鸟儿。

有一只灰雀格外好吃懒做。哨声一响, 它就来飞蹭吃蹭喝。郁卿给它取名唧唧, 不出几日, 唧唧就敢停在郁卿掌心吃米。

雪英见了直呼好稀罕, 拿来一只金笼,要关进去。

郁卿赶忙开窗放飞了唧唧。

雪英满脸可惜道:“从未见过这么亲人的雀儿。万一它飞走再不回来呢?”

郁卿沉默了许久,只央求别告诉陛下。

雪英想起陛下割舌的警告, 犹豫了许久,最终答应保密。

郁卿开始在更远处放飞唧唧,又吹哨将它唤回身边。

雪英不停劝她别吹了,禁宫处处内侍把守,莫被人听见她下九流的行径。

郁卿面无表情, 被雪英说了无数次后,忽然捂着脸蹲下,崩溃道:“我哪儿都不能去,就想吹个鸟哨,还要被天天说一万遍。”

雪英吓坏了,拗不过她,只好帮她左右清场。

郁卿瞧着她往远处去,立刻转身拐入一条宫道,快步向前奔。

此处竹林幽幽,地灯皆是莲座,僻静得古怪,连内侍都没有。

宫道尽头有一处幽静庄严的宫殿。她抬头望去,牌匾上书三字“避尘堂”

郁卿屏住呼吸,按了按飞速跳动的心脏,刚要往里去,迎面对上前院的贵妇人。

她年近五十,眼角布满细纹,手持点香灯,通身绯罗朱衣佩绶大带,翡翠珊瑚的冠钗耳铛,腕间一条白砗磲佛珠。

贵妇人蹙眉望着郁卿。

只一眼,郁卿就认出她是孟太后,陛下与建宁王的生母。她与建宁王实在太像了,几乎由一个模子刻出来。

郁卿忽然有个猜想。

谢临渊与建宁王只有一成像,与太后也只像一成。那他的五官容貌定像极了先皇。

孟太后端起佛珠,打量着郁卿的首饰衣着,眼中流露出讥讽,转身回殿中。

她身侧的宫人上前呵斥道:“你是哪宫妃子,仗着陛下宠爱,竟敢擅扰娘娘清净!”

郁卿赶忙行了个礼,急声道:“请太后娘娘恕罪!臣妇乃新科状元,大理寺丞薛廷逸发妻刘氏。”

孟太后忽然顿住脚步,诧异地回望。

宫人也愣在原地,张着嘴说不出话。

郁卿警惕地环顾四周,见雪英没追上来,又道:“臣妇寒门出身,不懂规矩,并非有意冲撞太后娘娘。”

孟太后颤声道:“今日并无宫宴,你既是外臣之妻,为何身处这禁宫深处?”

她显然猜到了为何。

但郁卿还是说了。

“是陛下拆散我夫妻二人……”她一开口,然后无法控制地鼻尖酸涩,“将我强行绑入宫中,囚在承香殿里。”

孟太后深吸一口气。

半响,她忽然怒斥道:“这个孽障!”

宫人立刻跪下,惶恐道:“请娘娘息怒!”

郁卿也照猫画虎叩首。

孟太后行至她身前,肃声问:“陛下赐你何种位份?”

“陛下不曾赐。”

“他何时将你带入宫中?”

“二月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