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赤手空拳的男人打得浑身多处骨折,现在他只身一人,腿脚也不是很灵便,哪里打得过那个男人。
陈向阳还要再说,被姜菱打断,“你先卖着,万一将来我们的工友同事需要你帮忙,就按照这个一成的佣金,怎么样。”
姜菱想要说服自己不要去,为了根冰棍要在大太阳底下多走五分钟的路,这真的值吗?
他不应该放任姜菱自己去买白糖的。
“不该让你一个人出去的。”他心里一阵后怕,“那人长了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因着陈向阳才帮了姜菱,宋观书对他没那么强的抵触心理。
他带上黄杏来找姜菱,谢朗曾经带着他来过一次,他大致记得路,走错了几次,正想找人问路。
姜菱耸肩,“厂里没钱发工资,就给我们发了些香皂牙膏抵工资。”
去家属区杂货铺买了一斤白糖,这一路走来很热,姜菱想要吃根冰棍凉快一下,杂货铺的冰棍已经卖完了,却没人补货。
陈向阳把挎着的筐给她看,露出金黄的杏子,“我邻居家树上摘了些杏子,味儿不错,我不喜欢吃甜,想着你们小女孩喜欢吃,就给你送一些。”
“我又不是小姑娘,用不上这些东西。”
姜菱殷勤地把冰棍外面裹着的包装纸撕开,“我跟你说,刚才多亏陈向阳,后面好像有人尾随我,被他给吓跑了。”
她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蹬开了,宋观书摸黑起来小心翼翼拿起她的被子,要给姜菱盖上。
他刚盖上,就被姜菱蹬开。
陈向阳吓了一跳,“你们家,怎么这么多?”就是小卖部的库存也就这么多了。
即便是开门开窗,炕上的温度还是很高。
在家里的宋观书迟迟没有等到姜菱回家,他有些不安,姜菱她是不是不要他了?
“这……你们要亏很多钱了。”
陈向阳就不像是宋观书的态度爱答不理,他不设防说,“我叫陈向阳,是姜菱和宋哥的朋友。”
姜菱没有意识到有人在跟着她,她只觉得这条路格外的阴森。
这个人像是苍蝇一样嗡嗡嗡,吵得很,宋观书想要去街上等姜菱。
宋观书睁开眼,看着黑暗中姜菱的动作。
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大老远看见背影,就觉得像你。”
解决了萦绕在心头的大问题,姜菱轻松地拉伸了下身体,随即发现,卧室的温度太高了。
许是太困了,临近后半夜,姜菱终于睡着了。
陈向阳报了个地址,两人记下了。
肖兵的“二叔”入狱以后,厂里分给他们的房子就被收了回去,肖兵家里的钱早就被调查小组带走了,肖兵妈手里没钱,跑去投奔自己弟弟。
吃完饭他擦擦嘴,不好意思地笑笑,“好久没吃饱饭了。”
有人比宋观书更先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尽管已经睡着了,寻找凉快地方的本能还在。
他的眼神像是激光射线,在陈向阳身上上下扫描着,他满意得不得了。
况且找那男人还需要时间,姜菱却是近在眼前的。
“去买冰棍了,路上遇见了陈向阳,我俩就一起回来了。”姜菱手里一直拎着的冰棍递给他。
肖兵被打的那一次,他跟着同学们一起讨论肖兵怎么没有被打死,靠着骂肖兵最狠,他成功被同学接纳。
“不管怎么样,就是不能收你们的钱。”
肖兵从出生开始就是厂领导的儿子,身边无论大人小孩,没有人不恭维他。
给朋友帮忙,陈向阳从来没有二话,“行啊,没问题。”
他忍住恶心,温和说,“我们也进去吧,咱妈要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