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总是分外轻柔。
清秋羞赧垂头,垂眸道:“今日尹姐姐来寻我了,想来我们的亲事也快了。”
王恒温声道:“是我母亲请的贺夫人,思来想去只有贺夫人最为合适,清秋婚期你来定吧,日子好不好,并非最重要的,只要你挑的日子都是好的。”
秋风乍起,晃得茶楼酒肆前的灯笼明明灭灭,大相国寺前人潮涌动,万千灯火映照长夜。
清秋驻足微怔,方才王恒的话,叫她有些错愕。
这世上谁不想选个黄道吉日成婚,可王恒却将一切的决定交给她,她好似欠了王恒许多东西,从何时开始算。
在这片刻里,清秋忽地想起在杭州时,王恒酒后醉言,他对她一往情深,敬重她。
也正是因为敬重,她才愿意嫁给他。
可王恒不是,他是因为喜欢,因为情,那她日后能给王恒所想要的情吗。
“常也,你为何会喜欢我?上回在元丰楼你好似没说清楚。”清秋余光扫过他的侧脸,他在身侧犹如明月青竹,那么清雅淡然。
王恒眼中映着大相国寺繁闹的情形,清秋与他一道并肩而行,两人沿着汴河边走边望,河中画舫笙歌不绝,沿河之人驻足观望。
“清秋许多事情是说不清的,但若要论为何喜欢你,那就要要从两年前说起了,你忘了我对吗?”王恒垂下眼睫,趁着拥挤的人潮,牵过清秋的手。
他掌心温热,手心贴着手心,那股温热的气息仿佛火焰,烧得清秋浑身发烫。
“常也”清秋双颊飞红,试图挣开他。
许是觉察到她想要挣脱的心思,王恒握紧了她的手,皓腕凝雪,不止肌肤似雪,她掌心也微凉。
“清秋,你的心不静,你骗了我”王恒兀自呢喃,眼底腾起一层薄薄水雾,复又迅速掩下,他自顾自地问清秋,“为什么不继续骗我”
清秋听不清他的话,渡过拥挤的相国寺桥,汴河池水澄明清澈,池中满是河灯游船。
行至相国寺桥对岸,王恒松开她的手,轻声道:“桥上人多,我怕你走散,这才牵了你的手。”
“方才你问我为何喜欢你,那就得从两年前付家的谢师宴说起,我初见你时,你刚及笄,你于春色中,胜春色三分。”王恒眉眼柔和,眼眸中勾出丝丝缱绻的柔情。
清秋微怔,思绪被迁回两年前的谢师宴,那时她见过许多人,来往世家贵女、风流郎君数不胜数。
而王恒仿佛不在其中,他说他见过她,清秋仍记不起。
“那时我在付宅中不慎迷路,在月洞门前,我遇见了你,那时我并不知道你是付家二姑娘,后来枫林宴再遇,我才清楚是你。”王恒声音清越,将往事娓娓道来。
王恒垂眸,眸光中倒映着清秋的模样,相国寺的繁闹与他,世上仿佛只有眼前人是最真切不过的。
清秋抬眸与他对视,原来她早见过王恒,那时在付宅的月洞门下,棠花飘零,春日枝头,她却只瞧见了师无涯,只记得师无涯。
她记得那日还和师无涯拌嘴,问她为什么要将秋千给姐姐,两年前的事,清秋分明记得清楚,可却记不得王恒。
思及此,清秋眼睫扑闪,几度启唇,最终又抿唇不语。
“你想说什么清秋。”王恒温声问道。
“我从前喜欢了师无涯十二年,整整十二年,常也你不在意吗?”清秋眸光忽闪,低声说道。
王恒摇摇头,那些事都是过去的事,他弯唇轻笑,眸光仍旧温和。
“我知道。”
“昭宁七十二年,金明池畔,我曾为他跳河,我只盼着他能疼惜我”清秋话还未说完,王恒倏然出声。
“没关系。”
清秋眸光轻颤,似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