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
“师无涯。”
清秋骤然惊醒,额间渗出薄薄冷汗,心头惶惶后怕。
日光透过窗棂照进房内, 窗外树影摇曳。
清秋抬手撩开帷帐, 甫一开门,瞳瞳便扑到清秋裙边,元智倒是安静地禅定, 秋日远山寂寥,清秋抱起瞳瞳,坐在秋千上歇了会。
“付娘子,昨夜是那人救的你吗?”元智转了方向, 盘腿坐在清秋身侧不远处。
“你这么好奇?”清秋反问,松手任瞳瞳去玩。
元智道:“有几分好奇,瞧着古怪,好奇他和付娘子是何关系,昨夜云露姐姐拉着求他,他却一口回绝。”
元智如此问,清秋亦给不出答案,谁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还不待清秋回答,云露绿柳并肩而来,绿柳道:“姑娘,问过了,明日有客船北上,可回汴京去,使了银子已安排妥贴。”
云露因刘氏迫嫁一事,不由得气道:“这些人也太坏了,逮着姑娘欺负,好不容易来一次杭州,就这样匆匆回去了。”
清秋本意也是要在杭州多留一段时日,可经刘氏这一闹,实在不想在杭州多留,更何况此行之后还要回汴京定亲。
云露向来贪玩,好不容易来一回,实在不忍她败兴而归。
十月初一本是寒衣节,只可惜那会她被刘氏软禁,节日固然热闹,但这老宅临近西湖,夜市倒也繁华。
思及此,清秋便朝云露道:“你既想玩,今夜我们去一趟西湖如何?也让你瞧瞧杭州的好风光。”
闻言,云露欢喜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奉承清秋。
见她二人有兴致,绿柳笑问:“姑娘可还记得宋嫂做的鱼羹?”
“自然记得,说起来倒有许久未吃过这样的鱼羹了。”清秋忆起那鱼羹的味道,只觉腹中空空,有些饿了。
绿柳道:“宋嫂如今已开酒楼了,唤飞云楼。”
杭州小食不比汴京少,各有风味,比方说杭州的蟹酿橙,恰巧这个时节正是吃蟹的好时候。
“瞧你们馋的,今夜我做东,元智你多吃些,回一趟杭州可是不容易。”清秋含笑道。
——
暮色四合,街头巷尾炊烟四起,不知不觉间,隔壁宅子的柿子被啄得所剩无几。
清秋安置好瞳瞳,再三锁好才出门。
“你是杭州人氏,可来过西湖?”清秋侧目问元智。
云露绿柳走在二人前头,绿柳向云露介绍杭州风土,清秋则和元智在后面漫步。
元智环顾周遭,眼中空空,“应当是来过的,其实有些事,我已记不清,若说西湖,我好似就是在西湖走丢的,那时年岁太小,已记不得了。”
空绝是在杭州见他可怜,遂将他带回汴京,却不知他是在何处走失,也不知知其来历,只当是孤儿。
元智如今十三岁,在青山寺已有七年,空绝曾问元智是否要寻父母,元智只说:“父母在,不远游。”
可元智却早已当父母已故,他自杭州走失,又在汴京七年,寻父母如同大海捞针,是以不寻,不念,不问。
清秋后知后觉,只觉自己问的太多。
“杭州的酒不比汴京差,又有别的风味,尹姐姐总想回杭州却抽不开身,你倒比她走运些。”清秋调转话头,不再提元智的旧事。
元智眸光一亮,喜道:“那就多谢付娘子了!”
时至戌时,月华如水,街上挂起彩灯,搭起长棚青伞,西湖秋风渐起,非盛夏日未能见到接天莲叶。
西湖水面泛起粼粼波光,倒影漫天繁星,此时游人如织,穿行于璀璨华灯。
云露绿柳订了飞云楼雅间,面朝西湖,可观街景。
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