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17 / 36)

……

姜初妤自他离开后,不由得舒了口气。

毕竟比起相顾无言又纠缠不清,还是各自单独待一阵比较好。

她心里这块石头也终于放下了,虽然砸得彼此都生疼,可总比始终悬在头上好。

她不停劝自己,她做得没错,一切都是天意,她只是让事情回到了原来的状态。

可她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一个人难堪地哭得鼻腔都堵了,只好张嘴大口喘息,如一条搁浅的鱼,渴望水而不得。

春蕊也被她赶去外面,心中除了焦急就是担忧,这时看见有仆人急匆匆要找小姐,忙迎上前:“什么事?少夫人此刻见不了人。”

“哎,世子在祠堂昏过去了,我寻思怎么也得知会少夫人一声,你帮我带话进去吧。”

这事自然另当别论,春蕊如实转告后,姜初妤抹着哭花的泪,披上披肩夺门而出。

春蕊也止不住叹气,这两个人白日还好好的,又不知发生了什么-

顾景淮只是急火攻心,眼前一黑,失去意识了一盏茶的时间,并没有传得那样可怕。

他看着匆忙跑来的夫人,忽然很想抱着她睡上一天一夜,醒来,便会忘了今晚的一切。

可当姜初妤蹲下身,伸手要去碰他的手时,顾景淮手臂如蛇一般快速蹿走,不让她抓,硬声道:“别碰我。”

姜初妤心下涩然,他这是想起来了吧。

哪知,顾景淮哽咽了一下,说:

“……我脏。”

第65章 第65章

在山上待了几日, 纵使顾景淮再如何注意远离泥污,可猎杀野狍溅上的兽血避不开,从吊床跌落在地时沾上的黑泥, 也挂在赭红袍衫上,衬得他脸色暗沉, 失了往日精气。

姜初妤不顾他的回避,一把擒住他手腕,另一只手绕去他脑后, 摸索了几下, 将那斜插入发间的叶片拿下来, 捏在指尖轻轻吹落:

“好了好了, 不脏了。”

像哄孩子似的。

是压根不知他在指什么, 还是故作糊涂?

顾景淮背靠在墙上,手边地上摆着托盘, 是方才下人送来的补气药汤。

听说他不肯喝,姜初妤便伸手端起,用白瓷汤匙一下下舀着药, 晾凉些递到他嘴边:“夫君喝些吧。”

顾景淮好似失了魂,有气无力地摆摆头,侧向与她相反的那边。

白日还抱着她生龙活虎,半夜里, 就成了这样。

知道真相的打击, 看来不小。

可眼下已垮了精神,再不好垮身子,这碗药说什么也要让他喝下。

姜初妤捧着药碗的手向他唇边移近, 恰在此时,顾景淮也默契地转头, 薄唇微张,似乎要说什么。

唇与碗相撞,碰得药汤泼洒出来,尽数落在了他前襟上,像一场黑雨,更加重了心上的阴霾。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姜初妤身上没带帕子,连忙用袖去擦拭,也抹了苦黑的药渍。

顾景淮本想说,她会错意了,他所说的脏,非身外之物。可听到她的道歉,话卡在口中,这才注意到,她的眼下红肿着,又担忧又疑惑地看着自己。

于是忽然红了眼圈。

“你不该道歉。”

他狼狈地避开她的视线,声音染了湿意:

“不该是你言歉。”

说罢,方才还恹恹虚弱的人,忽然恢复了力气,夺门而逃,跑得跟白日一样快。

而这次,他身后确有洪水猛兽要躲了。

姜初妤捧着水面轻晃的黑汤,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有卷土重来之势。

她将碗放下,举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