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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领了话, 行礼退下去了。

安仁殿外,姜初妤是第一次如此郑重地面圣,又拿不准皇上是否如顾景淮所说存了那样的心思, 一路都心神不宁,忐忑不安。

她看见通传太监出来了, 想必是要请他们进去,趁着最后的时间拂了拂衣裙上的褶,刚做足了准备,却听太监说:

“夫人请留步,随奴才这边儿请。”

他伸手引向殿门的侧边,姜初妤愣了一下:“皇上不愿见我?”

太监赔着笑脸:“皇上的心思,岂容奴才揣测的,您快随奴才来吧。”

“慢着。”

顾景淮展臂斜横在她身前,凤眸微眯,狐疑道,“你要带她去何处,总得叫我知晓。”

“自是引贵夫人去婉妃娘娘的寝宫小坐。皇上与您商谈要事,怕是功夫长着,夫人也不好在场。”

太监的一番解释滴水不漏,宫里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顾景淮便放下了心,无言对她点了点头。

看来他们错怪皇上了,是真有紧急的正事相谈,那她来这里确实多余了。

姜初妤双眸一亮,含着欢悦与他对视一眼,吃了颗定心丸,随太监宫女离开。

目送她转过宫墙角,顾景淮也不再耽搁,乌皮靴跨过门槛,入了大殿。

殿内除了君臣二人,左右两边的金柱下站着两名带刀侍卫,堂皇富丽的大殿在日薄西山之际依然庄重威严,让人无端生起肃然之感。

“皇上唤臣而来,是为何事?”

周承泽背对着他,未答,忽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哎——”

就在这叹息的尾声,站在两侧的带刀侍卫忽然有了动作,利刀出鞘声与刀鞘碰撞轻甲声同时响起,顾景淮立刻暗道不妙,刚想侧身躲闪,却又清楚地明白过来这定是皇上授意的,他躲不掉。

还不容他多做思索,只是几个瞬间,他就被两名侍卫用刀架住后颈,压着半跪在地上。

他不信侍卫会动真格,抵着刀刃一节节直起脖颈,即使被压住的地方有刺痛感,见了血也不停,抬头字字清晰地扬声问:

“臣无愧于天地,这是为何?”

“你不是说,想知道朕在忌惮什么,让朕如实相告吗?”周承泽徐徐转过身,明黄的龙袍臣衬得他越发凛然霸气,看不出一丝顾忌手足亲情的犹豫。

“顾茂行,你可知罪?”

“不知。”

顾景淮双臂突然使力一挣,可惜一人难敌二人,何况刀还架在脖子上,被反绞着的双手依然纹丝不动,无法重获自由,只好先放低身段,“还请皇上说得明白些。”

周承泽一步步背手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双眼,厉声问:

“养着先太子旧部的人,是不是你?”

顾景淮剑眉一挑,甚至有些想发笑:“我还是第一回知晓,先太子还养了部下。”

“先帝老糊涂了,我们这些蓄意夺嫡的,谁手下没养点人,你以为他是多干净的人,手里没点筹码,早被废了。”

混乱又杀气腾腾的那段岁月被他轻飘飘地两语带过,毫不遮掩自己昔日行径,唯我独尊的胜者才有资本谈起过去。

“皇上既然把我捉来,是逮到什么证据了?”

顾景淮也不怵他,好似置身事外一般微勾着唇角,镇定的眸中不见惶然惊惧。

“天下谁人不知你们镇国公府是太子一派,最初我也怀疑过,你与我交好,是不是存了异心,后来也渐渐打消了,直到……”

周承泽拍了拍右腹,“一年半前你带兵刚出发去西北,朕就遇刺了,这个时间点,好像是刻意在等你离京一般。抓到的刺客全是死士,逃了的又逃得干净利落,刀柄上刻着的符文,确是先太子旧部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