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而出,另有宝鼎状的香炉上绘制着饕餮纹饰,古意盎然。
壁角之处,数束新制线香悬于一架,线香纤细,散着缕缕清香,气味幽而不腻,淡而不绝,犹如空谷幽兰之息,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雅韵,几缕斜阳自雕花窗牖透入,正落线香之上,恰似为其添了一抹金缕衣,更增几分幽丽之色。
铺子中客人络绎不绝,掌柜打算盘的手快得连影子都险些要看不清,见到叶秋水,每个伙计脸上都是一副恭敬的神情,唤道:“东家。”
江晖目瞪口呆,知道叶秋水有一间香铺,但没想到规模这么大,店面这般精致。
走到里面,才发现东西两面墙竟然是打通的,可以通向其他铺子,江晖愕然问道:“这里怎么是相通的?”
叶秋水随口道:“左右四间铺子,茶室,绣坊,药堂都是我的。”
江晖惊得合不拢嘴,这四个店面占地都很大,布置精美雅致,客人也多,又是在繁华的西市,租金可不便宜,江晖浅浅地估算了一下,叶秋水的家产早就胜过江氏一族了。
江家在曲州虽是大族,子弟众多,家业无数,但也不一定能比得过这一间铺子。
天子脚下,远不是他们小门小户能比得上的。
江晖想到许多事情,小的时候,父母总叫他要巴结贵人,讨好知州的儿子,只有这样,他们四房才能有好日子,那个时候江晖一直将长辈的话奉为圭臬,可是后来,被家族视为废人的三哥高中,成了官家面前的红人,他们江家再也高攀不起。
被江家视为野孩子,险些被大房打死的叶秋水,也早就拥有让江家望尘莫及的家业。
可见,靠人不如靠己,攀附别人,如水中浮萍,只能随波逐流,终究无法扎根成长的。
江晖轻笑,所幸的是,他已经摆脱父母掌控许久,如今江四爷与四夫人早就不能将他怎么样了,长大了后回想起以前,才觉得,其实长辈也迂腐愚蠢,目光短浅,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
叶秋水带着江晖将几件铺子逛了一圈,檀韵香榭开在西市,不远处就是太学,国子监等学府,街上,襕衫学子们并肩而行,高谈阔论,每个人身上都透着如朝阳般炙热的气息。
江晖刚来到京师,有许多东西要置办,西市书斋很多,一眼望去都是卖文房四宝的,江晖走近一间看了看,要准备笔墨纸砚,省试前,他要闷头温习。
叶秋水看着他在挑笔墨,突然想到,家中的笔墨纸砚似乎也要用完了,江泠经常在书房熬夜看公文,尤其是墨,耗得很快。
家中许多事物都是叶秋水置办,她统管全家,若是缺了什么,可能婆子还没反应过来叶秋水已经准备好了,想到书房的笔墨要用完,叶秋水也去挑了几块墨锭,请伙计包起来。
逛了半日,回到家时,江泠竟然下值了。
大概因为江晖在,出于礼数,他应当为堂弟接风洗尘,厨房正在准备晚膳,走在巷子里时就能看到庭院里升起袅袅炊烟。
前厅中,江泠坐在花架旁,手中持一卷书,一旁的桌子上还放着什么,油纸包着,透出淡淡的香味,他听到交谈声,抬起头。
叶秋水同江晖低声说着话,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多日凝绕在眉心的愁哀此刻也消散几分,只是绕过长廊,一看到前厅坐着的江泠,她的笑容就僵住了,低下头。
男子脊背挺直,他已经换下公服,穿着一身藏青色圆领袍,眉眼清冷静肃,薄唇紧抿,面无表情,看到有人进来了,江泠放下书,宽大的袍袖垂下。
目光落在她身上,察觉到从一进来看到他开始,她就变得很不自在,说笑的话语停住,安静得不像她。
“三哥。”
江晖先上前,问了两句公务上的事,接着说起方才都去了哪里,“叶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