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有可能上门的警察。他把洗完澡的夷微绑在阳台上自然风干之后,不知是对楼的哪个人举报,很快便有警察来敲门:
“有人举报你在家里饲养濒危野生动物,请配合调查。”
还好,潜藏在卧室里的濒危野生动物听得懂人话,自觉打开窗户飞出去避风头了。
可到了晚上,看着那恬静的睡颜,不顺心的地方好像也都能忍受。他揉着夷微的羽冠,轻声说:“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嗯……”夷微闭着眼,又往他怀里挤了挤。
*
钢铁一般坚强的应检察官并没有允许自己因为身体状况影响工作太久,发了几天高烧后便迅速回到工作岗位。宁绥先前跟他就量刑建议争锋许久的案子快要开庭了,他反复叮嘱被告人在法庭上废话少说,一切听他和公诉人指引,对方也爽快答应。
但他的心总是悬着,似乎预感到有意外打破计划。赵方从上午就没来律所,宁绥接连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接通。
直到一通公安的电话。
“你还剩几个月就能执业了,何必呢?”这是宁绥见到赵方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五十万,你怎么敢收的?还全都花了,退赃都退不出来。”他恨铁不成钢地剜了赵方一眼,“诈骗罪,五十万,你想过能判多少年吗?”
就在不久前,曾有两个私企小领导因为涉嫌职务侵占被采取了强制措施,他们的家属找到了赵方,询问能不能办理取保候审,并且暗示可以多付出一些金钱。
看着对方的衣着,赵方思及自己并不算丰厚的薪资,动了歪脑筋。他拍着胸脯表示,自己的带教律师在本地很有人脉,可以通过关系帮他们办理取保候审,但需要50万元来疏通关系。
可他做不到,也抹不开面子跟一向不屑于走关系办案的宁绥提及此事。一直到案件移送起诉后,那家人自觉被骗,被赵方以一份虚假的“不予起诉决定书”搪塞过去,一直拖到现在,讨要无果的他们选择了报警。
“你把我也牵扯进来了?”宁绥怒极反笑。
所幸公安机关调查后确定宁绥与此事无关,排除了他的嫌疑。宁绥实在感到莫大的讽刺:“赵方,我自认对你不薄。我知道这行不容易,也不为难你一个新人,你在我手下没加过几次班吧?生活上我也能帮就帮。同所的其他授薪一个月两千的都有,人家不困难吗?为什么没去骗?”
赵方为之沉默。他回过神来,问:“你是不是去赌了?”
对,一定是这样,不然五十万不可能挥霍得这么快。
赵方闻言偏头,极力躲避着他质问的眼神。
“无可救药!”
下午宁绥是一个人去开的庭,功夫都下在庭前,他满打满算最多两个小时就能结束。举证质证、辩论等程序全部经过之后,他总结道:
“在本案中,被告人虽然存在以合同方式套取资金的行为,但提供了担保,不应认定为被告人具有非法占有目的。其次,被告人虽未履行合同,但未履行的原因是其客观上不具有履约的能力,且不存在挥霍财产等行为。根据刑法‘宽严相济’的谦抑性原则,辩护人认为应当审慎处罚。”
“其次,被告人到案后,供述稳定,并且自愿认罪认罚,认罪态度良好,且系初犯、偶犯,并未造成严重的社会危害后果,再犯可能性较小。望法庭充分考虑辩护人意见。”
其实庭审的结果早在控辩审三方的博弈中定下,最终结果与量刑建议不会相差太大。作为公诉人的应泊收拾着案卷,审判长抬了抬眼,问:
“被告人,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最后给你一次发言的机会,后面你想说也没机会了。”
被告人沉默良久,嗫嚅着嘴唇,说:“……我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