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有什么事去了再说。”
站在实验室门口,三人不约而同地往里面张望。宁绥拉住乔嘉禾的手,把她带到一边,郑重地问道:
“嘉禾,你认真考虑考虑,要不要旁观尸检?”
“我……我不知道。”她用力摇摇头,“我想去,但是不敢看。”
“我们两个替你去看好不好?让你直面这个过程……我想有点过于残忍了。”
“那我还有机会再见她吗?”
“有的。就算不让你见,我也会提出申请,相信我。”
“好,麻烦您了,宁律师。”
将乔嘉禾暂时托付给一名女民警,宁绥站在夷微身侧,幽幽地说:
“我其实也不太敢看。”
“呃……我进去,你在外面等我?”
“那哪行啊。”宁绥揉揉自己的脸,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来都来了,硬着头皮上吧。”
庞净秋的尸体被停在法医实验室中央,衣物都清理干净了。借助冷藏技术,尸体腐坏程度不高,依然能看出写在皮肤上的黑色咒文,但毕竟现在是夏季,实验室里还是飘散着刺鼻的腐臭,以及一种特别的,同那天地下洞窟里一样的死水腥气,口罩几乎形同虚设。
没有不尊重死者的意思,可宁绥没经历过这种事,止不住地想要干呕。
也许是屋里冷气开得太足了,宁绥的全套西装材质并不轻薄,他还是感觉寒气直渗进骨头缝里,冻得瑟瑟发抖。
脑浆都快被冻凝固时,他的手指被另一只手轻轻勾住,一股暖流从皮肤接触面渡往全身。
“好多了吗?”
宁绥小幅度地转脸看过去,夷微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内心感慨说:
“真了不起啊,每天都要和尸体打交道,还要动刀子把人剖开——照你说的,他们只需要这样就能知道死因?”
“对,还能知道人是哪一天、什么时候死的;就算死者化成一堆白骨,也能知道是男是女多大年纪。”
即便知道其他人听不见心声,夷微还是嘀嘀咕咕地:“死状这么惨烈,他们不怕么?我看着都有点害怕。”
宁绥问:“你怕什么?我看你杀鬼杀得挺欢的,鬼不比尸体吓人?”
“我就是因为怕才杀得多啊。我要是不怕,不就装看不见了么?”
真可谓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宁绥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帮自己疏解紧张情绪,捏了捏他的指尖,回应他的好意。
“左胸这一刀直接贯穿心脏,应该是致命伤。”法医给出初步判断。
“她身上的脓疮您也看见了,您有什么看法吗?”
“我们从她待过的两所医院调取过病历,都只说疑似过敏反应,但诊断不出具体的病症。尸检报告大概半个月以后出具,有问题我们到时再议。”
离开实验室时已经差不多晚上八点了,乔嘉禾早就守在了门口。见宁绥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地走出来,她一个箭步冲上前搀住他。
“我可能有点晕血……等我平复一下。”宁绥接过她递来的水,“……进去看看她吧。”
夷微冲她点点头,让她不必担忧。乔嘉禾勉强安心,说:“好,你好好休息。”
她才迈步,宁绥又叫住她:“里面很冷,披上我的外套。”
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宁绥摘掉眼镜,一手捂住口鼻,呕吐的冲动久久无法平息。夷微抚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神色挫败地开口说:
“有人封存了她母亲的记忆,我看不到。”
凄厉的恸哭从实验室中传出来。宁绥定定地望过去,眼角泛红。他垂下头,故作轻松地调侃:
“居然有人能难住你?”
夷微自嘲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