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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美人只觉得身心俱疲。

阿好看她这副萎靡颓丧的样子,忍不住大声叫了句:“姐姐,你这是干什么?你这就心灰意冷了吗?”

“要真是这样,你为什么不听皇后娘娘的话,搬出宫去呢?!”

她很生气地看着田美人,用力地道:“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你只会哭得我跟阿娘心里难过,别的人谁在乎?!”

田美人听得气急:“阿好,你——”

“你什么你?”

阿好气呼呼地瞪着她,没好气道:“你只敢跟我凶是不是?”

她说:“皇后娘娘那么训斥你,德妃娘娘那么收拾你,你怎么不敢跟她们凶?!”

田美人气得手都在哆嗦,一抬手,打了妹妹一个嘴巴:“她们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

她又气又伤心:“别人也就罢了,都是外人,你是我亲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阿好捂着脸,不气不恼,只是含着眼泪,哽咽着说:“姐姐,你这不是都明白吗?”

“势不如人,就是要低头的,为什么事情出在自己身上就不懂了?”

她说:“宫里边受委屈的人难道只有你自己吗?”

“仁佑是公主,她会受委屈,她的阿娘贤妃娘娘在德妃娘娘面前会受委屈,而皇后娘娘和德妃娘娘,难道就没有委屈的地方了?”

“你看谁成天怨这个怨那个了?”

阿好很恳切地跟她说:“姐姐,抱怨没有用,只会让人心烦!”

田美人听得气急:“你——”

而阿好尤嫌不够,她还要说呢:“姐姐,要是你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还是赶紧搬去那个什么山吧,不然,我看早早晚晚都会被赶过去的!”

田美人白着脸,指着妹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吴太太听得似懂非懂,只是也觉得小女儿用这种态度对大女儿说话,实在是太过火了。

她看大女儿像是一枝瑟瑟的柳条似的打颤,赶忙过去把她扶住:“阿好,你姐姐还怀着身孕呢,不要这么说话……”

田美人半靠在母亲身上,身心俱疲,轻轻地喘息着。

阿好却说:“姐姐,你怀小外甥的时间是有限的,小外甥在你肚子里的时候,宫里人都会忍你让你,可是你能怀一辈子吗?”

“借了债早晚都是要还的,借得越多,以后还得越多,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难道不明白?”

她年纪虽小,说的话也简单,但字字句句振聋发聩:“这笔债就在那里,你还不上,以后就得要小外甥还,跑不了的!”

……

夜色初起。

小时女官和夏侯小妹却在自己的住处外见到了一个熟人。

宋大监。

夏侯小妹有些纳闷儿:“您怎么会过来?”

宋大监笑了笑,却没有应答,一错眼,去看小时女官:“陛下有几句话,差我来问小时。”

小时女官毕竟聪明,心念微动,便意会到他是为何而来了。

宋大监也知道她聪明,所以省略了所有的过程:“小时,管尚书的事情,你认不认?”

小时女官坦然地点了点头:“认。”

宋大监便轻叹口气:“宫里的规矩,做错了事情,就得认罚。”

小时女官也不辩解,又应了声:“是。”

宋大监点了点头:“陛下保全你的颜面,就不必报到尚仪局去了,罚你三个月的俸禄,就在这里,从现在跪到天亮。”

小时女官神色平静,毕恭毕敬道:“陛下宽宏,臣铭感五内。”

说完,一掀衣摆,跪了下去。

宋大监有些怜惜地看了她一眼,最后再同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