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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色,眼睛亮亮的,跟她说:“我的女儿也读过这些书,念得还很不错呢!”

小时女官见状,也不由得对这位老者多生了几分好感。

开明总容易叫人觉得松快。

如是宾主尽欢,最后孟大书袋亲自送了她出去,等折返回去,还忍不住跟妻子感慨:“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了不得,一个比一个厉害!”

“是啊,”孟太太见证了全程,也不由得点头:“这么年轻,做起事来却这么老道,真是难得!”

有了这么一个背景,待到开学这日,小时女官再领着两个孩子往龙川书院来,办起事就顺遂多了。

孟太太知道她带着的两个孩子都是初次入学,特意打发了个婆子,提前往龙川书院门口等着,预备领着他们去办完整套流程。

阮仁燧和大公主这会儿都穿着龙川书院的院服。

这身院服整体以天青色为主色调,领口纯白。

袖口其实也是白的,只是额外绣了一枝鹅黄色的兰花。

书院常服一年四换,袖口上分别绣有梅兰竹菊。

春竹,夏兰,秋菊,冬梅。

衣裳的料子倒是没有辜负那八十两的束脩,德妃瞧了也点点头,说过得去。

叫儿子穿戴起来,她上下打量一圈儿,脸上不觉带了点儿笑。

小孩子像模像样地穿着学生衣裳,实在是很精神。

大公主也喜欢这身衣裳,第一天嘛,多新鲜啊!

袖口上的兰花也好看!

只是有人喜欢,就肯定有人不喜欢。

龙川书院门口,诸多送孩子的父母都在这儿。

也有人在犯难:“他们这个白领子和白袖口,我看一次头疼一次,最容易脏的地方,偏偏用白色。”

有人说:“你多备几套不就好了嘛!”

“……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干什么花在这上边啊,有两套替换着穿就是了。”

“钱都没有,读什么私立书院啊!”

一席话说完,有人笑,有人愁,有人怨,有人愤。

千人千面。

大公主的第一堂课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开始了。

她吃惊地意识到:原来人活在世上,还有一项工作叫做洗衣服!

衣裳这东西,不都是自动且源源不断地刷新在衣橱里的吗?

她身上的兰花院服,贤妃一口气定了二十件,整整齐齐地码在衣橱里。

原先想订的更多的,怕跟身份不相匹配,叫人疑心,这才作罢了。

大公主忍不住问小时女官:“为什么袖口和领口都要用白色的布料呢?”

“为了彰显身份。”

小时女官很平和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因为不需要劳作,养尊处优,不必担心沾染尘埃,所以才可以穿戴纯白和浅色的衣物。”

大公主若有所思。

阮仁燧很好奇地瞧着方才说话的两个人。

抱怨白色难洗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红色襦裙,肩披黄衫,发间簪着支金钗。

说“钱都没有,读什么私立书院”的是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妇人,只是衣着装扮上明显便要富丽得多,两颊胭脂艳如红云,一副盛气凌人之态。

阮仁燧看了一眼,便迅速收回了目光。

旁边不远处有个青年妇人,生得颇为丰腴,肤白如雪,腕上套着一对晶莹剔透的玉镯,手里边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娘子。

视线四下里这么一扫,忽然间定在大公主和阮仁燧身上了。

她微微一笑,主动走上前来,很和气地同小时女官搭话:“之前仿佛没见过娘子?”

小时女官还以微笑:“是呢,我们是刚入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