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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瞧一眼,就见德妃的拳头已经捏紧了……

朱皇后:“……”

贤妃:“……”

两人对视一眼,而后又不约而同地错开了视线。

室内总共七个人,四个保母跪坐在靠墙的位置,没发出任何声响。

授课的那位太太已经上了年纪,须发皆白,盘腿坐在书案前讲经。

大公主坐在下边,小眉头蹙着,很认真地在听课。

阮仁燧坐在姐姐旁边,面前用不同的书本摞起来一道书墙,挡住授课老师的视线之后,旁若无人地坐在那儿用小刀抠红薯。

他脚边摆着七八只被切成圆柱形状的红薯零件儿。

看架势,好像是打算刻个印章之类的东西。

德妃:“……”

德妃只觉得一股邪火儿从五脏六腑生出来,而后直冲脑门儿,烧得她口焦舌燥,眼前发黑。

这个混账东西!

上课呢!

抠什么红薯?!

那边朱皇后也在皱眉,传了皇长子的侍从来问:“仁燧手里边那把小刀是哪儿来的?他才几岁,能把这东西给他吗?”

侍从们跪地请罪,低眉顺眼地道:“回禀娘娘,那把小刀是陛下赐给小殿下的……”

朱皇后神情微动,顿了顿,倒是没再说什么,只叫他们:“起来吧。”

这要是依从德妃自己的心意,真得马上把里边那小王八蛋拎出来暴打一顿,只是这会儿朱皇后和贤妃还在,当着她们的面儿,她实在拉不下脸来。

如是生等着这节课结束,朱皇后没惊动两个孩子,悄悄传了授课的太太出来问话:“皇长子在那儿抠红薯,你没瞧见?”

太太默然几瞬,才说:“娘娘,臣瞧见了。只是皇长子殿下说了,不让他抠红薯,他就要在教室里尿尿……”

朱皇后:“……”

德妃:“……”

贤妃像个透明人似的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朱皇后干咳了一声,倒是有心说点什么,再一想阮仁燧这情况,终究还是作罢了。

她劝说德妃:“孩子还小呢,得慢慢教,别跟他生气。”

顿了顿,又说:“得了,领着他回去吧。”

德妃面无表情地跟朱皇后行个礼,面无表情地往教室里边去了。

阮仁燧最近在忙着用红薯刻印章,目标也不麻烦——刻一朵小花出来就成。

只是想跟做,完全是两件事情。

他现在也才三岁,手上的力气不稳,而花瓣又是偏向于圆润的线条,用小刀来刻,实在很难如愿。

阮仁燧叫人找了一筐红薯过来,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起初手很生,多练几次,就逐渐找到感觉了。

大公主看他上课开小差儿,不禁有点忧心:“岁岁,这样不好吧?”

阮仁燧心想:这有什么不好的?

他讲的我都会呀!

又很娴熟地糊弄姐姐:“等我练得熟了,给你刻一只小兔子!”

小兔子!

大公主瞬间被打动了!

这会儿虽然下了课,姐弟俩却也没有离开,阮仁燧聚精会神地继续刻红薯,大公主好奇又兴奋地趴在一边看。

看着看着,忽然间觉察出一点不对劲儿。

她悄悄地拉了弟弟一下。

阮仁燧低着头,也没在意:“怎么啦大姐姐?”

大公主很小声地叫了声:“岁岁。”

没说别的。

阮仁燧以为她是等不及了,当下哈哈一笑:“快啦快啦,别急,马上就……”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头,正好瞧见了德妃阴云密布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