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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和大公主的保母们守在一边。

承恩公夫人正在跟贤妃低声叙话,大概是察觉到他的视线,随之看了过来,四目相对,起初一怔,而后微微地笑了一笑。

她向贤妃示意一下,后者看了过来,钱氏见状,便近前去将孩子抱了起来。

先喂他喝了一杯温水,又隔着衣裳摸一摸他的肚子,问他:“饿不饿?”

阮仁燧如实说:“饿了。”

承恩公夫人就叫人把早就备下的吃食端过来,一样样摆上,让钱氏喂皇嗣用饭。

别的倒是还好,有一味桂花糖芋头,实在是很好吃。

芋头软糯得刚刚好,桂花糖呢,又不算特别甜。

等回了宫,他还跟看见儿子平安回来之后松一口气的德妃讲:“芋头好吃!”

德妃嘀咕道:“你倒是胃口好。”

再问了钱氏之后,就说:“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叫小厨房做来吃也就是了。”

只是等真的做出来,阮仁燧又觉得不是那个味道了。

要么甜了,要么淡了。

德妃是不会在这点吃喝小事上说自己孩子的,又不愿去走贤妃的门路,倒是知道嘉贞娘子与承恩公夫人有亲,便使人去给她传话,很客气地说了这事儿。

过了两天,嘉贞娘子就替承恩公夫人送了方子过来,德妃送的东西,那边也收下了。

德妃就有些惊奇:“承恩公夫人看着娇娇弱弱的,行事倒是落落大方。”

一个吃食方子不算什么,她不愿意因此欠下人情,承恩公夫人大概也明白她的心思,是以坦然地收下了披香殿的东西。

一来一回,互不拖欠。

德妃喜欢这样爽利的人。

阮仁燧吃着桂花糖芋头,倒是有些忧心:“承恩公夫人看起来不太好。”

德妃讶异道:“你吃着人家的方子,还说人家不好?”

阮仁燧就知道她是误会了,用力摇摇头:“身体不好!”

这事儿上,德妃就无能为力了。

承恩公夫人是太后娘娘的弟媳、圣上嫡亲的舅母,宫里边能用的御医,她也是可以用的,药材补物么,想必也不会缺。

承恩公夫人的事情,阮仁燧前世隐约听说过一点,这回眼看着一个人如花一般即将凋零,心里边也有些恻然。

他说:“是承恩公不好。”

德妃默默一会儿,最后说:“这我就更没办法了……”

承恩公再不好,那也是圣上的舅舅,她作为宫妃去评点圣上的长辈如何如何,就太轻狂了。

更别说那还是贤妃的父亲。

朱皇后治下宽和,但是在有些地方又很严厉。

她入宫开始就定下了规矩——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不许再翻旧账,她不提,底下的妃子也不准提。

是以德妃从来不说承恩公府那些不堪的是非,贤妃也不会拿德妃父亲的旧事说嘴,朱皇后自己也是这样。

虽然德妃先前僭越无礼过,但她已经惩处过了,那事情就结束了,以后也不能再搬出来指摘人。

德妃虽然不喜欢朱皇后,但还是比较信服她行事的,后妃之中少了攻讦口舌,也是好事。

阮仁燧也知道这事儿,此时明了母亲的难处,也就不好再说这事了。

德妃很关心自己的孩子,因阮仁燧说过,便一直记得这事儿。

到了第二年的年底,忽的跟他说:“你还记得承恩公夫人吗?”

殿里烧了地龙,侍从们又铺了厚厚的羊毛毯,阮仁燧坐在上边折纸玩儿。

钱氏先前画了几笔画,得到圣上夸赞,深以为勉励,私底下是用了很多心思的,易女官见她真的好学,私底下还教她读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