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书玉比文官还要骂得狠?”
“攀附而上、侵入寄主、缠扰绞杀、索取养分。”
杨书玉盯着孙筱慌张的双眸,一字一顿道:“凡是被菟丝花缠上的植被,皆会凋落、枯萎,无一例外地被它榨干最后一丝价值,吸尽最后一丝精气,用来壮大它自身。”
“如此,你还觉得菟丝花娇柔吗?”
“若菟丝花娇柔,那你们这些攀附门楣而上,借高枝来耀武扬威的凌霄花又算是什么?菟丝花春风吹又生,无穷无尽,而凌霄花只会在花期后,开败在后宅庭院中。”
说罢,她回身对上林自初的明眸,他也驻足回头在看她。
“若真有人能成菟丝花,那他定看起来人畜无害。可仅凭他一人,他也能将整座高门大户拆骨入腹,蚕食得干干净净。”
一如前世的林自初,不动声色地灭杨府满门。
第44章 干政 “自初心悦书玉,真心天地可鉴。……
残阳没入西山, 余光浸染天际,渲染出静谧夺目的宝蓝天幕,与绮丽的云霞交相辉映。
宫城森森, 萧彧乘轿撵径直回了勤政殿。
他没有停步等太后,可太后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沉着一张脸跟着他后面进殿。
太后挥退所有宫人,勤政殿中的烛台还未来得及全部点亮, 以至于殿内光线昏暗。微弱的烛光, 明明灭灭映照在母子俩的脸上, 双方神情皆瞧不真切。
“彧儿!你是我皇儿!怎可与我离心离德,各行其是!”
“放肆!”萧彧似乎听到了什么刺耳的话, 他失态地挥袖扫落御桌上的茶盏。
“朕虽未亲政,却为正统, 太后怎可不敬!”
太后愣住,不可置信地颤声道:“不敬生母,皇上,此乃大不孝。皇上怎可唯萧勖马首是瞻, 你我才是母子?!”
萧彧掀袍坐在鹿角椅上,他俨然收好心绪, 那笔挺的脊背透出帝王的威严。
沉着的视线隔空与太后相接, 他一字一顿道:“先君臣, 是太后教朕的。”
“何为不孝?忤逆太后的意思, 便是朕不孝?”
太后隔空望着自己怀胎十月, 难产三日才生下来的萧彧,竟觉得十分的陌生。血浓于水,在他们这对母子身上并不适用,萧彧从未与她亲近。
“太后难道还没有意识到, 你已然干政吗?”
萧彧冷声道:“赏赐江陵杨氏,任命杨伯安,此乃朝政,太后无权干涉。”
“还是说,太后想挟天子以令诸侯,让江山跟着你从杨姓?”
他甚至不是用母后来称呼对方。
太后失神地看着萧彧,沉吟片刻才谈道:“皇上真是长大了。”
“朕自小承教于太皇太后膝下,太皇太后驾崩,下旨亲封皇叔为摄政王,教导和辅佐朕。”
萧彧自顾自说着:“朕倒是不知,处理政务还需向太后请示。”
他竟连母子和睦的表面戏码也懒得演了。
或许从江陵杨氏入京拉开党争的序幕开始,他们的母子缘分已尽,注定要剑拔弩张。
太后自嘲地笑出声,连连往后退几步,她竟被萧彧的话堵得一个字也说不出。
烛光摇曳,泛出和煦的暖光,在这种氛围中并不合时宜。
忽然,有烛光照亮太后苍白的面庞,引得萧彧和她皆回头去看。
不知何时,高时明持烛台走进殿内,由他接续内侍未完成的事务,他正悠闲散漫地点亮余下的烛台。
是以,勤政殿内的烛光越来越亮,只是方才殿中的争吵掩盖了他的脚步声,让人不察。
“皇上与太后离心,摄政王当很是得意了。”太后幽幽开口,满是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