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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适应。

海风

卷着咸涩水汽掠过甲板,她盘腿坐在钓箱上,鱼竿歪歪扭扭地支在一边。山本武正手把手教她调整铅坠重量,麦色的小臂虚搭在她腰后。

这幅光景看着就令人有点牙酸,狱寺隼人低啧一声,却也没说什么——在钓鱼捕鱼之类的方面,父亲开寿司店的山本武从小耳濡目染,的确比他更熟练一点。

如果是少年时期的他大概会上去和对方争一争看谁更熟练,但如今的岚之守护者性格比过去低调了许多。

他抱着胳膊靠在桅杆旁,看着少女像拔河似的拽着弯成拱桥的鱼竿。她这次也没钓上来鱼,鱼钩上挂着一副破碎的眼镜……天知道这玩意儿是从哪来的,也只有神才能知道,为什么她钓个眼镜也能拉扯得像钓了条座头鲸似的全力以赴感。

……而且为什么在钓到眼镜以后,她要把眼镜框这么捧在手里,跪在地上落泪,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新吧唧”?听着像个人名,这是什么人的遗物吗?但她的语气也不像很悲伤……

这场海钓活动在朝暮高涨的热情下居然持续到了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间,虽说她前面十几次都只钓到了破眼镜、报纸、空易拉罐,让狱寺都不禁惊讶于西西里的海洋环境居然已经被污染到这种程度了,是否应该建议十代目考虑治理——但熟练以后她屡屡成功,钓上来一条巨大的海鲈鱼不说,甚至还钓了一只……金色的垃圾桶。

“哦豁,出货啦。”钓到这只垃圾桶的时候朝暮看起来比钓到鱼还高兴,蹲在甲板上兴冲冲地开箱,“让我看看出了什么好东西……沉船的宝藏?黑珍珠的诅咒……?”

那条黑珍珠项链周身散发着不祥的黑雾,一看就不是什么能心无芥蒂地带回家的正常“宝藏”。眼见她还跃跃欲试地想揣兜里,狱寺隼人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她的手,好说歹说劝了半天才成功让她把这玩意儿交给他,并约定家族内会有专家鉴别,要是有后续一定通知她。

看在接了个小支线任务的份上,朝暮也只是把那条项链当做了任务道具,并未过多留念。今天钓了一天鱼、搜集到不少意大利特产垃圾的她心情颇好,船只返航的时候都愉快地哼着歌。

返航的路上月色优美,静下来的狱寺就又想到了那条项圈。还没等他脑袋里的念头转上一圈、想清楚要不要之后去找朝暮问个清楚,他就看到山本微微弯下腰,将手上的那条鱼骨链交到了女孩手上。

“毕竟是暮小姐的东西……还要请你帮我佩戴,才能确认放在这个位置能不能采集到火焰呢。”黑发青年眉眼微弯,配合着她的动作低下头,“是要挂在脖子上吗?”

朝暮自然是答应了,认认真真调整放置的位置:“这么挂着应该是可以垂到胸口?贴着皮肤放置的话……”

“会好好贴身存放的啦,放心哦。”

给他戴上项链的时候,女孩的手臂像是抱着男人的脖颈。收手时她还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脸颊,后者眉眼间泛起笑意,主动蹭了一下她的手掌。

戒指的轮廓被月光模糊,在男人的胸前反着光摇晃,像个狗牌。狱寺的眼睛被那点光刺得生疼,之前隐隐约约在心里转悠的猜测也被刺得带出了水面。

……朝暮买项圈可能不止是想送给他一个人……她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喜欢养……狗……?

这个猜测令他坐卧不安,晚上回到总部,狱寺也没和朝暮还有山本一起吃饭,几乎马上赶往了首领办公室,斟酌着措辞,决定向自家十代目汇报此事。

但真到要开口的时候,对上沢田纲吉困惑的目光,狱寺隼人还是卡了壳。

“……总之就是……希望您稍微注意,”他干咳一声,目光漂移,“您的师妹似乎有些……”

“是朝暮又对你恶作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