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向着前方那一片漆黑的阴影走去。
追上他的那一刻,贺临什么都不想管了。
如果无法按耐心中的悸动,那就不忍了。
贺临冲上去从后面抱住了黎尚。
此前的黎尚只是一味地机械前进,他甚至不敢回头去看贺临的反应,连猜都不敢猜。
他也曾犹豫过是否要跟贺临告别,还是像他以往那样,悄无声息地消失。
过去的容倾从来不会有这种犹豫,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在他这里变成一个选择。可是听过贺临全部心里话的黎尚,已经无法做到容倾当年的潇洒了。
他盼着贺临能够敏锐地察觉出来什么,就算是还在冷战,也能跟他好好告个别,但同时他又不希望贺临发现,他不喜欢离别,他一生到头都在跟亲人,爱人,甚至是跟自己离别。有些话不说出来,他还能骗骗自己,可若是出口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沉浸在自己心绪里的黎尚似乎没有预料到贺临会忽然做出这样的动作,有人从他的背后靠近,出于本能的戒备,他侧了侧身,随时可以给冲过来的人一个绊摔。
可黎尚终究还是一动不动地接受了这个拥抱,倒没什么别的原因,他现在在市局里,除了贺临大概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能跟他这么不见外了。
贺临把手收紧,将他整个人揽入怀中,又把下巴抵在了他的肩窝处。
前心贴住了后背。
黎尚可以感觉到,背后的身体火热,微微僵硬。他轻轻地挣动了一下,没有大力推开他。
贺临的声音像是哽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初他努力地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在几次欲言又止之后,选择了沉默。
有些话,他不必说,他自然懂。
贺临固执地不想放手,他很清楚放手之后,他们都要面对什么,所以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考虑了,只想这么静静地抱黎尚一会。
更何况大年初一的市局,这座七号楼里,现在除了他们,不会有其他人在了。
黎尚任由贺临抱着他,两个人站在漆黑寂静的走廊里,耳边都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感受着贺临胸口的体温透过自己的背脊,暖意一寸一寸蔓延至全身,总算让黎尚生出了离开的勇气。
他开口的声音依然冷静,仿佛没有丝毫的动摇:“贺临,我先走了。”
一阵沉默中,贺临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黎尚向前迈步,等他走到了拐角处,却顿住了脚步。
他轻叹了一声,靠在了冰冷的墙面上,用那点冷意驱散贺临刚刚留下的温度,他伸手捂住了胸口,胸腔里的心脏还在咚咚跳动着。
最后他还是没能把任务的事情说出口,但他知道贺临追出来,就是因为贺临猜到了。
他也算是如愿地跟贺临告了别。
可黎尚依旧不敢回头去看贺临的表情,也不敢回应贺临拥抱中的情意。
不光是因为他们刚刚吵过架。
而是因为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或许真的无法再变回曾经那个心无旁骛又冷漠的容倾了,他不再是一个人了,贺临如愿地在他心里扎了根,成为了他此生至死不渝的牵挂.
夜晚,贺临一个人在走廊里站了很久,久到腿已经开始发麻,才转身默默地回到了办公室。
他也还有自己的计划要完成,不能分心。
贺临打开书包看了看,里面有他的内衣内裤,常穿的衣服,打包得那叫一个齐全,他省着点,在值班室里住个一个月都没问题。
大年初一,就收到了这么一份别致的礼物。
贺临彻底睡不着了,只能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案子上。
他把东西放好,关了值班室的门,转头又来了办公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