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
这里依然是露天的,这意味着曾经虫族每一天都在面对如此寒冷的北境。
沈白微微睁大眼。
修淡淡地道:“我们从世界意识的对立面诞生,至死我们也只会残存于北境的风雪中。”
“人类士兵进入军团之后,我们才慢慢从地上转为地下。每一个士兵都会在正式服役之前抵达这里,我想你应该比他们来的更早。”
“啊……”
夹杂着雪与冰刃的风刮向沈白裹着精神力的手,小孩微微睁大眼,看着小小的雪粒在逼近它的一瞬息融化。
“尽管我们不需要平衡,但也并不想要一个充满战火的世界,于是我们与人类之间达成了一个平衡。”
沈白沉默了一会,困惑地道:“可军团依然是虫族掌控……”
修似乎笑了一下。
“只要军团还是我掌控,这个平衡就会一直存在——即便人类不清楚,但虫族清楚。”
沈白轻声道:“为什么?”
修淡淡地说:“我是人类和虫族的孩子。”
“我的母亲。”修平静地说,“她是个人类,第一个出现在军团的人类。”
“可是……”
沈白犹豫了一会,微微回头看向那一侧与军官说话的副官,才用手挡住脸颊说:“可是副官是……”
“可他是我母亲的父亲,他是纯种虫族,为何我的母亲是人类?”
沈白还没说完的话止住了,轻轻点了点头。
修理了理沈白吹起来的头发,眼神平淡到近乎冷漠。
他似乎已经习惯接下来的情绪波动,连脱口而出的话都不那么像讲述自己的故事。
军团长稍微沉思了一会,仿佛在组织简短的语言:“很简单,她是我的副官收养的孩子,也是虫族收养的第一个人类孩子。”
“那时候的世界血性尚存。她没有通过第一届——不是世俗意义上的第一届;没有通过军团选拔,她不甘心。从第三区背着三百个馒头,顶着北境从未停止的风雪爬到了基地。”
“这就是我的母亲……抵达北境的过程。”
修瞥了一眼怀中的幼崽。
幼崽的瞳孔放大,眼中涌出对某种强大意志的倾慕。
“后来呢?”沈白攥着修的衣服,情不自禁地催促道。
军团长停顿了一会,似乎拿捏住了什么般微微眯了眯眼睛:“倘若你明早肯上理论课……”
沈白定定地看着修一眼,突然嗷呜一口咬住他的一块脸肉。
面无表情的修:“……”
军团长冷漠无情的脸上被涂了一小块口水,罪魁祸首愤愤松开口,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上!快说!”
远处假装正与副官交谈的人类中级军官目瞪口呆地看着被咬住脸颊的军团长。
他面部痉挛地看了看往日连背影都透露出神意的、高高在上的军团长,又看了看那个窝在军团长怀中啃了军团长一口的孩子。
军团长此时的背影都仿佛充满了某种微妙而欢喜的气泡,将两人完整地包裹在一方旁人无法插足的天地中。
他微微低着头,黑绸缎般的发丝垂落下来,挡住了他半张脸,只能隐约看到男人似乎很专注地看着怀中小小一团幼崽。
他往日连偶尔勾起的笑容都似是带着嘲讽,可如今竟然真的透露出一些极为浅淡的温和。
“将、将军……”人类军官抖着嗓音颤巍巍指了指军团长怀中的孩子:“啊?啊?啊?”
他几乎被吓到了。
这是他们的军团长?
那个一剑能把他挑到天上去的,一张口不是嘲讽就是冷笑的军团长?
那个似乎没有个人情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