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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飞吹了一根羽毛,掺杂着复杂的痛惜:“你怎么这么孱弱?简直比绒羊的幼兽生的还要小。”

而绒羊的幼崽,他一只手便可以抱两只。

沈白自暴自弃的想法伴随着对方怀抱的动作僵硬地丢在原地。

厚重的胸膛遮挡了帷幔并不能完全挡住的天灾,将寒冷阻隔,温度紧贴在他的脸颊上。

同样的温度怀抱了他的背部,如同一个出现在冬夜的火炉一般暖融融的流淌。

沈白呆滞了。

……什么?他恐慌地想,他被人抱起来了?

什么?

心脏承受不住超载的情绪,猛烈迸发出沈白看不见的金光,他在惊慌中情不自禁地再次拆解重组了对方施展动作的每一步,脑子最终顽强地无视了主人的祈祷,施施然停在了“一定是个拥抱”的答案上。

下一刻,沈白被这个事实吓得完全昏迷过去。

与云师祝力不分你我的金光瞬间也跟着在空中挥散,云师怔了一下,才明晓发生了什么。

“……什么,幼崽。”他哭笑不得,将沈白轻松抱在怀里,如同抱一只软绵的小绒羊。

“我将那些对你来说过于灼热的感情拒之门外,但你居然被自己剧烈的情感赶进了梦境,像一只受了惊吓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小刺猬……”

满头蓬松卷发的男人舒展了眉头,俊朗的脸上满是笑意,连接着耳边的皮肤透出一点几乎看不出来的蓝,亮晶晶的鳞片点缀在上面,紧紧怀抱住幼崽,再踏着冰毯回到岸边。

他知晓族群一定按捺不住,尤其是黎神;但又因为族群承受的苦痛而控制不住满溢的强大祝力与情绪,在原地踌躇徘徊。

那位历史上第一个能够接近神树千尺的黑发巫祝,独自背负了四国加注于巫祝之地的一般诅咒与天罚,烈火加身,寒冰伫梦。

冰雹与雨水冻结在一起,落在云师的斗篷上,凝结成不大不小的雪花,顷刻间将其变成一展雪白的大氅。

他赤脚站上岸边,在黎神与身边一众神祝忐忑的视线中,缓缓点了点头。

“一个属于我们的幼崽。”

人群惊喜地欢呼起来,似乎连寒冷都忘记了。大家团团围住云师,为幼崽挡住了风雪,小心注视着。

他的祝力已经显现了。

被称为云的神祝沉默地想,祝力代替眼睛轻轻环绕着沈安,比一缕微风还要温柔。

但紧接着,他们再次寂静下来,一同看向站的最远的巫祝。

那正是刚刚站在最前面的男人,他湿漉漉的墨绿眸子定格在云师怀中的幼崽身上,双拳紧紧攥着,脚却像生了根般盘踞在原地,一点也不肯上前。

他的祝力太过庞大,会如同一枚铁锤般凿进没有祝力保护的幼崽体内。

云师看向僵在原地不肯上前的最强神祝,神情平静,吐出话语的声调如同羽毛般柔软:“请您上前;他已呼唤醒了祝力,您伤害不了他。”

黎神一怔,试探着上前一步,放出一丝不能再孱弱的祝力小心地试探着,谨慎地卷起幼崽一缕银发的发丝。

……没有异动。

巫祝的眉头涌上喜悦,他不再踌躇,大步上前珍惜地接过他梦中描绘过无数次容貌的幼崽。

四周的神祝再次凑过来,数双眼睛悄无声息地共同见证,他们停在原地,也注视着墨发男人躬起脊背,将失而复得的幼崽珍重压在臂弯中。

他们团成一个圆,在阒然无声地在孢灾与雨雷中庆祝新生。

黎神低头细细将怀中幼崽的分分寸寸同梦境一一对上,眼眶怔忪,“你确有一头远比凤胥的羽翼还像月光锦绸的发丝……”

倘若沈白听见这么直白的赞美,必定要惶恐地后退到最小的角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