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主管可不想自己跟底下的科员受伤。
晚上,女工宿舍。
文佳玉听说杜思苦病了,带着一灌麦乳精过来看她。
“你吃药了吗,身体好些了吗?”文佳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担心问道。
杜思苦坐起来了,背后塞了个枕头,半靠着。
她自个摸了摸额头,“感觉好些了。”
可能是昨天衣服薄了。
之前她还说要做新棉衣的,最近事情多,一直没时间做。
袁秀红跟余凤敏都没回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家里的事解决了吗?”杜思苦还剩一些红薯干,递给了文佳玉。
文佳玉接过来,放到嘴里咬了一口,挺甜的。
她说,“大哥帮着解决了,我妈以后不会过来了,也不会再说房子的事了。”
杜思苦一下子坐直了:“怎么办到的?”
包副厂长还挺厉害的啊。
“我爸生前的那个房子,也是机修厂分的,”文佳玉低声说,“大哥的意思是我妈要是再闹,就把那老房子收回来,分给厂里的其他人。”她停顿了一下,“剩下的事他没跟我妈说,大哥跟我们说的,把老房子收回来后,等厂里的新房建好,分给我跟海平一套两居室。”
这是换房,不算违规。
大哥没说是怎么说服她妈的。
结婚之后她带着包海平回了趟娘家,三天回门,提了喜糖还有一些礼回去了。她妈跟继父的态度不算好。
提到大哥(包副厂长)的时候,她妈的表情明显变了,很畏惧。
文佳玉也纳闷呢,大哥那么和气的一个人,周末大嫂回来大哥还会下厨做饭呢,怎么她妈那么怕大哥?
杜思苦听得认真。
包副厂长才四十出头,厂长六十多了,另外两位副厂长也五十多了,就数包副厂长最年轻,职业生涯还有二十多年呢。
天黑之后,包海平来接文佳玉,她这才走。
袁秀红跟余凤敏一块回来的,她们下班后去了食堂,给杜思苦打饭去了。
杜思苦吃着饭,袁秀红跟余凤敏拿了杜思苦的旧棉衣,一个帮着拆了线,一个往里头塞棉花,“你这新衣服一时半会做不好,把新棉花塞到袄子里,肯定比现面暖和。”只有这么个法子将就着用了。
冬天大家都缺袄子。
谁也没有多余的。
余凤敏一边塞棉花一边拍打,嘴里还道:“你这棉花就不能送到家里去,让你妈做你做件新棉衣?”
她们在厂里工作,白天要上班,哪有时间做衣服哟。
她妈忙也没空,都是她姐帮她缝制的衣服裤子。
杜思苦心里清楚:“这新棉花拿回家,可就没我的份了。”
就算是杜母做了新衣服,那也落不到她手上。
不打那指望。
余凤敏叹道:“可惜你没姐姐。”
有姐姐多好啊。
杜思苦道:“那是凤娇姐人好,别人家的姐姐也不见得像你姐姐这样关心妹妹。”
那倒也是。
余凤敏心里有些得意,她命好。
“凤敏,棉花够了,再塞可就缝不上了。”
袁秀红帮着缝针,别看她不显山不露水的,袁秀红这一手针线活可是没得挑的。医生嘛,这缝伤口都得练。
袁秀红这手艺是从小练出来的。
熄灯的时候,棉衣才做了一半。
好在杜思苦第二天不用去上工,还有假,就在宿舍又休息了一天。
24号晚上,袁秀红帮杜思苦把旧袄子缝好了,别看这衣服不怎么样,但是穿在身上暖和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