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户部每年这时候都要盘账,先将去年的花销给算出来,看看国库还剩下多少,再将今年的税收给算进来,看看国库能支出多少。
然后等各地的报表送上来,户部就要开始和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们吵架了——凭什么给这笔钱,不给你们会怎么样?
胤禛就要做个调停的,这笔钱到底是给还是不给呢?给了修河堤的,给不给修城墙的?买了棉被的,要不要再给买长枪?
弘昼赶紧点头应了下来:“是,儿臣明天就去户部报道。”
胤禛点点头,对新儿媳,也没什么好叮嘱的,就让苏培盛拿来了托盘,上面放了一对儿玉佩,算是他给的见面礼。
弘昼一成亲,耿文华就有感慨:“像是又老了许多一样。”
岁月催人老,一转眼,她就做婆婆了。指不定一转眼,明年,她就可能做祖母了,但天杀的,她也才三十六而已,和胤禛比起来,至少还年轻的很。
然而三十多,在这个年代,就是老婆子了。
想一想都心痛的很,感觉自己的人生像是被偷走了一段时光。
胤禛完全不明白耿文华在感叹什么,有些莫名其妙的安慰:“你看着也不是很老……嗯,徐娘半老?”
耿文华一口气憋在心口,真的,要是
不会安慰人,就别开口了好吗?你这一开口,简直就是个暴击,怎么就是徐娘半老了?就不能叫风韵犹存吗?
算了,风韵犹存也不见得就好听了,不都是说人老了吗?
她果断岔开了话题:“怡亲王好些了吗?”
胤禛点头:“已经能起身行走了,这两天也回了军机处。”
因着太医这次是冲着治愈去的,所以就强硬的要求怡亲王多休息了一段时间。以往他是止住了疼痛,能行走了,就要当差办差。现在,主要是胤禛也不给他差事办,所以硬生生在家里躺了三个月。
正赶上他儿子成亲。
但怡亲王也是劳碌命,闲不下来,这不,等太医一宣布可以下床走动,他立马就到宫里来了。
胤禛这两年也是在考虑将怡亲王留在京城,摊丁入亩的事儿已经是走上正轨,并不用怡亲王亲自去盯着了。外派的差事……虽说他能信任的人不多,但也并非是一个可用之人都没有的。
既如此,索性就将怡亲王留在京城,有什么事儿,也能和怡亲王商量一番。
他和耿文华说这些,耿文华就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的,她说不用怡亲王,胤禛能听吗?人家兄弟情深,她只要听着就成了。
不过胤禛又说起来另一件事儿,就是耿文华之前提到过的奴籍的事情:“两广那边可以暂且取消蜑籍。”
蜑籍就是生活在两广,以及福建等地的渔民,说是渔民,还和寻常渔民不同。寻常渔民呢,有正常户籍,就能分地,有地就有家,除了捕捞之外,还能耕种。
但蜑籍,是没有田地的,甚至因为户籍的缘故,不能拥有房屋。大多数的蜑籍,只能生活在船上。有些甚至没有自己的船,只能弄个甲板之类的。
他们捕捞上来的鱼虾,需得分给衙门六成。而且,于是捞上来了好东西,比如说珍珠,就需得全给了朝廷了,自己不能私下截留。
本身这种捕捞的收获,就不一定能维持温饱,还要上交这么多,蜑籍的百姓那日子过的就可想而知了,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日子过的连野人都不如。
胤禛在福建那边走一趟,见识过,所以这事儿就一直是放在心里的。
奴籍的事儿是不能着急的,那就暂且先解决这个蜑籍的事儿:“取消蜑籍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个分田地的事儿,正巧呢,摊丁入亩,福建那边也有不少隐藏起来的田地,将这一部分拿出来分,也还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