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她轻轻唤他的名字,亲切的语调让他的喉咙发涩, “晏明…还记得我吗?”
她笑着,似乎比之前更温柔了些,身上萦绕着晏明从未感受过的感觉。
甜蜜的,幸福的,温柔的感觉。
晏明张了张嘴, 不知如何回应,只是淡淡吐出两个字:“姐姐”
好陌生的两个字,晏明喊出来时连带着心脏都是阵痛。
没见的那段日子,晏明将相机的照片打印了出来贴在床头,每每身上伤痕累累回到出租屋时,也能聊以慰籍,只是她真的出现的时候,晏明却觉得一切像一场骗局。
“他是不是醒了?”晏明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回稳,一个陌生男人推开卧室门走了进来。
“看着是好点了。”
林雁珊扭头冲他说着,男人顺势环上她的腰肢,两人亲密地对视笑了一下。
“医院那边不是还催你去值班么,先去吧,我在这儿陪他一会儿。”林雁珊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可以先走。
“我让赵阿姨过来吧,你自己能行么?自己都照顾不好。”男人挂了一下林雁珊的鼻子,笑的宠溺。
“沉珂!我可是姐姐!”林雁珊拍开他的手,佯装生气。
“好好好,姐姐好。”沉珂笑笑,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电话再次响起来。
他哭丧着脸,说道,“那我真走了?”
“走吧,医院那边不等人。”林雁珊推了推他。
“那小弟弟好好休息?”沉珂冲着床上半眯着眼的晏明笑了笑,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对着晏明打了声招呼。
“好了走吧走吧。”林雁珊推着他,“别耽误时间了。”
沉珂是林雁珊亲自送出去的,房间的门一关,晏明的视野再次陷入黑暗,只有脚边的小夜灯还泛着微光。
晏明深吸了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
样子也装够了,不过是不想多说话罢了,尤其是和别人。
他喉咙干痒,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温水,眼神低沉沉的,没拿,只是又吞了一下口水。
挂在一旁的葡萄糖还有三分之一,他抬起手,摁在针头上,当下的想法只是要拔下来。
“你做什么!”
端着蹄花汤进来的林雁珊惊了一下,却也只见针头正往一旁的桌面垃圾桶里汩汩流着剩余的液体。
点滴已经被晏明关停,唯有针头剩余的那一点点,流尽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针还没打完,你拔掉做什么?”林雁珊声调拔上来,又成了晏明熟悉的面孔。
房间的门大敞着,大片的阳光倾洒进来。
林雁珊站在阳光下,额发被染成金色,那束阳光的影子很短,堪堪到晏明的脚边,却没能攀上他的脚面。
晏明抬头望着怒目圆睁的林雁珊,恍惚着失声笑了笑。
如果现在是寒假的某天午后醒来就好了。
外边的蝉鸣不停响,晏明的思绪也只徘徊到此。
“我没事。”他吐出几个字,声音轻的像是呢喃。
“没事?”林雁珊把碗往旁边的小桌上一放,动静大的桌面跟着震了震,“你照过镜子没有?嘴巴有一点点血色吗?”
晏明的脸色惨白,本就有些贫血,现在样子更是孱弱。
宽肩薄背,整个人瘦的萧条。
林雁珊甚至没忍心继续说些什么狠话,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承受不住。
“我哥他虐待你了?”林雁珊抱着手臂,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和他对峙。
“”晏明的眼睑动了动,不知如何开口。
房间内再次陷入沉默。
林雁珊冷静了一会儿,又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