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偶尔听到边域和我闲聊说起创业的事情,他也要劝我往前走,他怕自己是个累赘。
我和嘉豪兄弟两个人都不擅长向彼此说些亲密的话,哪怕关心也是硬邦邦的,或许是男人之间的默契,我们也不需要多说些什么。
但是我却后悔了,后悔没有夸他说你是一个很棒的小孩,他小时候就想听到这句话,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现在却也来不及了。
我知道他在怪我,要不然为什么离开这么久了都不肯到梦里来看看我,哪怕跟我吵一架都不肯。
嘉豪的相片被骄骄用亚克力相框封存起来了,她把我们的合照也摆在了照片墙上,那天老宅来打扫的阿姨说些什么忌讳,骄骄气的不轻,不许她再来了。
她总是维护我,晚上躺在床上她也会抱紧我,从前她很少抱着我入睡,她一直都不怎么会跟人亲密,我都知道。
那些除开欲望之外的亲密,才是真的爱,下意识的靠近和拥抱,接吻,比起躺在床上解决生理需求,要温暖太多了。
江婉从上次晕倒之后情况就一直不太好,骄骄和我一起回到北宁探望她几次,她变得很憔悴,从前她父母并不允许她和嘉豪交往,只是从那之后,江婉的精神就一直很差,那天居然也允许了我和骄骄进门去探望她。
父母爱子,他们的出发点不是坏的,江婉从前总是说起父母对她管的太严,控制欲太强,我却从她的只言片语里偷到一点点来自父母的爱意。
江婉生在一个普通家庭,父母都是普通职工,但是家里长辈都疼爱她,她是个很幸福的女孩。
那天见到她,我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因为我也很想念他。
最后无言坐了许久,外边突然下起了雪,原来已经到了冬天,我还没意识到。
嘉豪最喜欢的那条项链我留给了江婉,她比我更适合保存它,至此,她终于露出了一点点笑容。
离开江婉家的时候雪已经大到盖住了半截车轮,南锡不会下雪,只有北宁才有这样的景色。
骄骄说不着急回去,我们临时取消了航班。
凌晨一点钟,她陪我去吃了一顿涮羊肉,外边的雪还在下着,室内很温暖。
她刚回国时并不怎么喜欢北宁的饭菜,最常吃的是那家全国连锁的居里斋,游连也很喜欢那家的味道。
骄骄那天晚上跟我说了很多话,聊起来游连的近况,说他最近变乖了,也不瞎胡闹了,开始好好上课做个好孩子了,她又聊起来陈息息,说她很快就要高考了,我给她推荐的书她都有读过,还写了很多读后感。
她一直在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偶尔与她笑笑,我明白她不想让我难过。
过年的时候我们也留在了北宁,我担心家里会诟病她,想劝她回去,毕竟北宁已经没有我的亲人了。
她说南锡的菜我不喜欢,我们过的第一个年,她想让我多吃点自己爱吃的东西。
现在的年味已经很淡了,商业化的模式和寂静的街道,她说不想回去见到那些人过糟心年,可那天晚上她还是抱着我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她以为我已经睡着了,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像我从前最渴望的那样。
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经历了那么多事心智已经变得成熟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维护着我的状态,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她会这样珍爱我了。
以前有些词我不敢用,太重太沉了,我觉得我不配不值得,如今写下这样的词居然也没有那么重的负罪感了,原来我也值得拥有这些。
我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很多话都藏着掖着,我善于隐藏自己的一切,今天能够写下这么多字,表达这些过分矫情的态度,也算是我人生的进步。
写到这里的时候骄骄还在厨房煮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