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着胆子抬起头来,悄悄观察女主子,正对上一双明亮又沉静的眼睛。
瑶光对他的冒犯丝毫不以为意,还对他笑了笑,却把张五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王妃恕罪,王妃恕罪!”
好了,瑶光觉得,她知道景阳为何选了王喜做贴心太监了。
这个张五,才能该是不缺的,只是胆子太大了些。以景阳的为人,当然不会喜欢这种极可能自作主张的人了。
无意给人下马威,瑶光几乎是立刻道:“好了,张总管起来吧。”她又示意红绒,“还不快把张总管扶起来。”
红绒得了示意,上前扶住张五的右臂膀,张五这会儿也不敢反抗,只好顺着红绒的力道起了身。
见他额头上一片红肿,明显方才磕的时候没留力,才三四下就磕成了这样。
瑶光微微皱眉,似真似假地责怪道:“张总管这是做什么?我又不是那等小肚鸡肠的人。如今正是年节,用到张总观的地方还多着呢,你这样叫我于心何忍?”
仿佛方才拿笑容吓唬张五的人不是她。
主子都这样说了,本就理亏的张五又能怎样?
他心中苦笑连连,面上却还得承认是自己胆小,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原本他并不觉得王妃在管理内务上有什么才能,毕竟按照常理来说,哪家的主母入府之后,不想着尽管收拢权柄呢?
眼前这位已经成婚多日,却只顾着讨好王爷,整日里与王爷耳鬓厮磨,难免就让人觉得,小门小户出身的,不懂世家大族里的门道,只以为笼络住了男人就万事大吉了。
先前他之所以没忍住抬了头,就是瑶光那不远不近,拿捏得恰到好处的态度与传闻和猜测不符,他想要仔细观察观察而已。
哪曾想王妃竟然这么敏锐,把他捉了个正着。
瑶光也没准备为难他,让燕姑姑拿了瓶活血化瘀的药膏给他,又指派了一个小太监给他打下手。
“张总管好好养伤,跑腿的事就让刘吉去做。他虽然年纪小,但做事机灵踏实,这些日子跟着洪典薄也学了些眉高眼底。”
张五在晋王府扎根多年,自然收拢了一批小太监和小厮,哪里缺了一个跑腿的?
但他还是欢欢喜喜地谢过王妃体恤,并决定日后重用王妃指派过来的刘吉。
蛰伏沉寂多年,张五早就琢磨出了一个道理:王府是主子们的王府,王府的奴才也都是为伺候主子而生的。若是主子不高兴了,哪怕再得脸的奴才,也是说换就换。
特别是他们这些没了根的太监,无法通过联姻让自己的势力盘根错节,主子真发了狠,收拾起来就更加无所顾忌了。
刘吉是王妃的陪嫁,能被王妃指派过来跟着他,必然也是得了几分看重的。
他是府里原有的人,和王妃没有任何交集,彼此之间自然也什么信任的基础。王妃派人过来,固然有监视他甚至随时取代他的意思,但对张五来说,又何尝不是一个表忠心的渠道呢?
最重要的是,刘吉也是个没根的太监,和他天然就算是同盟。
若是王妃指派个小厮过来,张五还要担心,日后这小厮娶了媳妇生了孩子,会把他敲骨吸髓。派过来的是个太监,他的风险可就小多了。
见他识趣,瑶光立刻就刘吉给他磕头,认了他做师傅。
被馅饼砸中的刘吉晕晕乎乎的,王妃叫干啥就干啥,头磕得痛快,师傅也喊得痛快。
这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更让张五放心了几分——王妃派这么
老实的人来,多半是没有取代他的意思。
“好孩子,快起来吧。”张五笑眯眯地把人扶了起来,方才得的荷包还没捂热,就被他直接给了刘吉,“师傅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