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拽住裤沿往下一扯,露出小片下/腹。
太子看不下去了,用扇头抵住裴溪亭的手,被裴溪亭一手拍开。
太子静静地看了他一瞬,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规规矩矩地按在腹部。
“谁啊……”裴溪亭伸手一通乱打,“唰”地睁眼,恶狠狠的,看见太子的脸也没立刻滑跪,不高兴地捶着软榻,“干嘛吵我睡觉!”
小狐狸龇牙了,太子想。
他看着裴溪亭皱巴巴的脸,淡声说:“要睡就脱了鞋袜外袍好好睡,睡在外间还要脱裤子,像什么样子?”
裴溪亭抬起脑袋环顾屋内,也不知什么情况,元芳他们都不在了,屋中只剩下太子和他。
他倒了回去,计较地说:“我都不怕,您怕什么?不想看,您别看就是了啊。”
太子闻言一愣,因为的确如此,他无法反驳。
“房间这么大,我就占据一张软榻,碍着谁了?您管不住我的手,可以管住自己的眼睛和腿嘛。明明是您自己走到我榻边,自己要看的,还怪上我了?”裴溪亭嘟囔着不满,猛地对上太子漆黑幽深的眸子,后知后觉地头皮一紧,下意识地把脸往下一偏、往枕面上一埋,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太子把裴溪亭暗自紧绷的侧脸看了许久,撩袍坐在榻边,用扇子点了下裴溪亭的下巴。
裴溪亭心里发虚,索性睁眼说:“您要说就说吧,别不说话,搞得我心慌。”
太子看着他,“我该说什么?”
“怪罪我狗胆包天,竟然敢对太子殿下的行为不满还说出了口呗。”裴溪亭说。
“你不是常常这样狗胆包天吗,”太子淡声说,“原来还会怕?”
“这又不冲突。”裴溪亭见太子神色如常,便抓紧时机转移话题,“元芳他们去哪里了?”
“外面和下面。”太子说。
“现在救白三,就不能引出歹徒同伙,现在不救,歹徒就要带她走了。”裴溪亭说,“这事儿我还真觉得世子说得对,粉本一日留在白家,白家就一日不消停,可惜白老爷和白夫人不愿意为此得罪谁,白老太爷也不会轻易松口。”
“所以白家的下任家主不会是白大。”太子说。
“那会是谁?”裴溪亭看着太子,突然直起上半身,微微倾身凑近,“您怎么一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的样子……唔?”
太子用折扇竖着抵住裴溪亭的鼻尖、唇珠和下巴,说:“坐没坐相,坐好。”
裴溪亭瘪嘴嘀咕:“古板。”
太子说:“嘟囔什么?”
裴溪亭说:“啥也没说。”
“走吧。”太子起身,却被裴溪亭拽住袖口,后者眨巴着眼,“我不会武功,殿下带着我,就要保护我。”
太子问:“你的元芳是干什么使的?”
“多一层保护多一层安心嘛。”裴溪亭松开捏在手中的袖口,掸了掸,抬头朝太子笑了一下。
太子看着他,安静了一瞬才说:“那你要跟紧。”
第40章 混乱 小裴下江南(七)
白家的正门大敞着, 四周空无一人。
“马毕”驾着马车在门前停下,见状微微一笑,说:“肃清道路又如何?只要我一声令下, 我的朋友们就会邀请外面的百姓前来参观好戏。”
车轮轱辘转动的声音从大门后传来,白云缎推着一辆轮椅缓缓出门,那轮椅上的青年着一身浅色素衫, 容色清俊, 神情平静。
“那就是白家嫡孙, 白云罗?”裴溪亭蹲在不远处的一片房顶上, 探出脑袋打量着轮椅上的青年, “年纪轻轻的,看着倒是比他爹娘沉稳多了。”
元方蹲在旁边,说:“白云罗自来沉稳聪慧, 若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