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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按规矩自辩了,没有对言官报以老拳——他也头疼,这儿子谁家想要,谁牵走吧。

“陛下还记得熙儿曾泛舟于海上吗?”

元烈帝“嗯”了一声,他还带了一群内附的野人国君来,现在都在南侯村种田呢。可这事后来元烈帝想了想,不太对——历史上会内附的王族,要么被中原兵马打得兵临城下了,要么是中原兵马在他们附近揍了别人,被他们看见了。

这些野人国君所在的地方,明摆着就没见过大楚的兵马……他们唯一见过的就是这位少将军,在此之前,这些人很可能还帮助过劫掠大楚的倭寇,怎么这群人就突然内附,还乖乖种地了?

他们应该确实是野人国君,这点颛孙恬义、越熙,当地官员都一致确定,且跟随奏折也供奉上来了一些野人国君的身份证明,金王冠、金项链之类的,虽粗陋,但也是当地最为贵重精巧之物了。

所以……这些家伙是怎么降的,又是为何如此乖巧的呢?

挨打了呀。

瘦削的少将军,乃是一位不可貌相的好战猛将啊。

“当时熙儿认识了几个朋友,也都是些不通礼法的异域蛮人,不过都是豪爽大方之辈。这些人前些日子送来了些特产,直接送到了瑞王殿下那。送的时候还道,若熙儿不收,那他们就一刀砍了扔海里去了。臣也是无奈之举。”

“……”金殿上的君臣和诸王,此时都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两下颛孙恬义。他们是真没想到,原来颛孙阁老如此会编故事。

都知道这故事八成是假的,但没法质疑,还得道一声阁老仁义。不然怎么办?把那些“异域蛮人朋友”找出来?他要是真找出来了呢?到时候丢脸的还是咬着不放的自己。

散朝之后,元烈帝摸着胡子,觉得这行事风格,颇有几分颛孙大郎的风格。

——所有人都知道某件事他就是故意去做的,可还是都得顺着他,因为他指出来的那条路,是最符合大局的。

但是,这次他买奴隶来做甚?

“去,拿舆图来。”元烈帝吩咐。

稍后舆图在书房中展开,元烈帝看着西南,又看外海,再看京城。

“清理运河……”

颛孙恬义修运河的折子还没上,他还在运作中。总不能他一上奏折,就跳出来一群人反对。这种大事都是要事先开足了小会,各方面达成一致,才最后在朝会上提出来的。

元烈帝当然是最早知道的,而且他也支持。

“奴隶……”

元烈帝舔了舔嘴唇,脑海中灵光一闪,让他动心了。

清理运河最大的问题,不是钱粮,是征发徭役。且一旦开始,都不用想,是必定会有人以劳民伤财鱼肉百姓来上折骂他的。毕竟不独他,只要是修运河的皇帝,都挨过这骂。

拿奴隶,虽然也会被说残暴不仁,但老百姓一定高兴。

财政压力也会低很多,毕竟大楚的徭役虽然是强制征发的,却会给报酬,就是报酬不高,另外还得给百姓安排吃喝住处。即便吃糠咽菜、挖地窝,这也得需要人力、物力和财力。当然,奴隶也不能彻底不管了,可总归无需如百姓那般在意。

元烈帝想起来户部原本塞给西南前线的发霉粮食了(对,他也知道),薛家补了不少亏空,但没补全,剩下的只能大家一起来装瞎,继续让它们烂,除非哪儿闹灾荒了,否则是不敢给老百姓的,但是,给奴隶呢?

这想法一出来就日日夜夜都在元烈帝脑袋里头转,虽说楚国腹地与西南都有色目人居住,北部与西北也有许多规划的异族,运河沿线应该也有,他们也都是高鼻凹眼。但这些人是极少数,多数底层百姓最远去到县城,这些人不会将他们视为同族。百姓不会因为奴隶的遭遇产生同情……至少不会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