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高中是晚州最好的学校,能来这里读书的学生不是各个初中的翘楚就是非富即贵的商政家庭,快临到学校大门口时各辆豪车更是把马路塞了个严实。余新雨不认识什么豪车,只觉得父亲的自行车像一艘灵活的飞船,带着他巧妙避开所有的障碍,穿越路面上望不到头的拥堵。
余正雄在学校附近经营了个烧饼摊,年轻时在西北学了两年面食手艺,烧饼做的有模有样。略一合计,就在实验高中旁租了个摊位,推小车卖烧饼。
素的老面烧饼一块五一个,带肉馅的五块钱。又大又实在的烧饼这个价格在晚州这个省会城市及其难得,只是城里人吃不惯这结实干巴的面食,生意倒是说不上好。但因为便宜实惠,算也能过得去,至少能勉强覆盖父子二人的全部生活开销。
梁书彦第一次注意到到余新雨开学后两个星期。
他早刚在高三开学时就听过两耳朵,班上来了个乡下转学生。说这话的人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高高在上和不屑。他用手掩着低声对身边同学道:"他爸就在学校附近的九巷里卖烧饼。"
周围人发出一阵怪笑,谁都没挑明心里那点瞧不上,又都从对方的眼神里找到共鸣:这个新来的穷酸转学生,不属于这里。
梁书彦向来为人冷淡有分寸,从不打听身边人私事,也对同学那点似是而非的八卦不感兴趣。对这些个欺软怕硬 见风使舵的小团体瞧不上,也懒得在意。只朦朦胧胧听到什么"烧饼"“转学"几个字眼,觉得吵地要命。不耐烦地把校服往脸上一罩又睡了过去。周围人见势赶紧散了,生怕吵到梁书彦休息。
后来再注意到余新雨是两个周后的早上。那人走在他前面,两个人隔着一个小臂的距离,在楼梯间向上。
实验班在五搂,每个困顿疲累的早上都让本就怨气冲冲的学生更叫苦不迭。梁书彦也不例外,隐去眉宇间压不住的烦躁,一抬头看见前面一个清瘦的身影。
校服穿在他身上大概是有些大的,松松垮垮地盖在男孩身上,袖子被挽了几挽,露出一截细白的胳膊。梁书彦百无聊赖地打量这个转来的新同学的背影,忽然发现对方背着的黑色书包上有几块布料是深浅不一的藏蓝色,凝眉一看,才发现竟然是书包上打的补丁。
梁书彦有些惊讶,这个年代,竟然还有人打补丁。
不得不说有些人就是命这么好,什么都见过,什么都知晓,甚至对贫穷都没有概念。梁书彦曾经一直以为补丁只存在历史老师在班上放的七十年代改革开发纪录片里,里面的工人农民,身上总有大大小小几块突兀的布料。眼前人和他物理距离上不过一臂之隔,却两个人好像身处两个世界。
他收回目光,觉得自己的思维发散有些不礼貌,也为自己的大惊小怪有些面热。可目光还是忍不住飘向前面那人。圆圆的脑袋露出两边都耳朵尖,一撮没压下去的头发直愣愣地翘着,给这人平添了点轻松和稚气。
余新雨在上面,高他几个台阶,对方似乎还在神游天外,根本没注意到身边还有人。于是两个人安静地爬楼,平静炎热的晨间空气里只听得到蝉鸣和少年微微压抑的喘息。
走到楼梯拐角处梁书彦才看清这位新同学的脸,稚气未脱的一张面庞,全然不像一个快要成年的高三学生,和他的背影倒是蛮符合。额发软软地搭在前面,皮肤白净,黑色眼镜在他脸上被衬的格外大,盖住了半张脸。
梁书彦不自在地移开目光,低咳几声。
这次一定坚持写完 来个鱼鱼看好不好
二 啃烧饼的笨蛋
余新雨的高中生活并没有想象的顺利,他不明白为什么,班上的同学对总是有着若有若无的敌意。
大概是身体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