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他吗？”

“……”

得不到回应的狄言转过头，就看到眼眶泛红的云梳，他一下有些局促，但木讷的口舌，让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

“喜不喜欢，有什么重要的。大公子救了我，我就要嫁给他。”

狄言想起了她刚才在柳宸身下挣扎的姿态，于情，柳宸是柳藏莺的兄长，他不该管。于理，云梳不日就要与他成婚，他不该管。但那个时候，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就出手了。

云梳捏紧自己的衣裳，“我走了。”

狄言侧头，看着云梳低着头走出了院子，他握剑的手，不自觉收紧了许多。

……

狄言走了。

云梳再也没在柳藏莺的院子里见到他，她因为婚事将近，也没有多少空闲去那个院子里了。

成婚的前一天，柳庭送了一盒胭脂过来。那时柳宸正牵着云梳在试凤冠霞帔，见到柳庭亲自送来的胭脂，都还有些诧异。

“这是云霜斋的胭脂，我想着，应该很配明日的婚服。”

“阿庭有心了。”柳宸将胭脂盒接了过来，递给了云梳。

柳庭送完胭脂就走了，柳宸将胭脂搁在一旁，云梳无意间瞥了一眼，见胭脂盒上，有一行小字。

小字是――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

大婚当日，虽没有广发请柬，但因为柳家在青州的名声，还是来了不少宾客。

宾客来了之后，才知道成婚的，不是柳家如今的家主柳庭，而是离家多年的长子柳宸。至于新嫁娘，他们四下打听，也才知道不是名门闺秀，而是外头有名无姓的孤女。

就在宾客议论纷纷之际，柳庭与柳家二老入席了。身着婚服的柳宸，自旁门而出。

旁人见他身高八尺，生的俊朗英武，便也不提刚才贬低他身份的话了。

新嫁娘要由柳宸的弟弟柳庭去迎，因为就是住在他们柳家，所以少了许多繁琐的迎亲礼节，柳庭去后院接她，刚看见还没有来得及盖上霞帔的云梳。

他还是第一回见到没有戴面纱的云梳，一下看的痴怔在了原地。

“二公子。”云梳也看见了他。

柳庭伸手过来接她，在云梳将手搭过来时，他竟忍不住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指。

“云梳。”今日他该改口的，但不知为什么没改。

云梳望过来时，他又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心中空落落的道，“我送你去见大哥。”

柳庭将云梳接了出来，因为盖着霞帔，旁人即便再好奇，也窥不见他的真容。

柳宸将她的手从柳庭手中接过来，牵着她进去拜堂。

四周都是恭贺的声音，云梳却迟疑了一下，站着不动，像是在祈盼什么似的。

“云梳，我们今日就成婚了。”柳宸在她耳边道，声音里，是遮挡不住的欢欣。

就在两人要拜堂之际，凭空传来一阵声音。

“云梳――”

众宾客循声望去，正看到一个江湖人打扮的男人。

不是狄言是谁？

“云梳，你喜欢的人是谁？”旁人的声音都不入耳，狄言只看着柳宸牵着的那个人。

“……是柳公子。”

狄言却不信，他拔剑上前，避开众人径自扯住了云梳的手腕。

他用剑逼退柳宸，又低头问了云梳一遍。

这一回，被他牵住手的云梳，偎在他胸口，声音娇怯而细微，“是狄言。”

狄言心中一震，而后道，“好，我带你走！”

透骨香【下3】

出了青州城，为了摆脱后面的追兵，他们连官道都不走，策马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