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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热意味着即将彻底痊愈,是好事。

裴少疏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便扶着床沿上榻,解开外袍躺上去,盖好锦花棉被,紧接着有些疲乏,无知无觉昏睡。

窗外有雀儿叽叽喳喳,初冬的风溜进屋子,屋内榻上的人轻轻翻身。

半炷香后,轻莺扯着满手草药的燕必安进屋,燕必安被揪着胳膊不放,疼得哎呦哎呦的。

“轻莺小娘子,你不要着急啊,裴少疏绝对没有大碍,哎哎哎轻点拽。”燕必安心知肚明裴少疏为何发热,心里丝毫不慌。

“大人,奴婢把燕太医请来了,哎?大人……”

轻莺进屋发现裴少疏正躺在榻上不省人事,眼眶都红了,方才出门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晕倒了……

“燕太医你快过来看看,出事了!”

燕太医觉得自己耳朵疼,指了指窗户说:“去紧闭门窗,以免寒风侵体。”

“好好我去关,你快去给大人号脉。”

燕必安来到榻前,瞅了眼昏迷不醒的丞相大人,试探一下脉息,与之前几次中毒无异,烧个三四天便可自愈。

装模作样给裴少疏诊治片刻,燕必安一扭头,正巧对上轻莺眼泪汪汪的双眸,仿佛下一刻就会泪如雨下。

“燕太医,大人严重吗?”她声音哽咽。

燕必安本想故弄玄虚一番,结果面对轻莺红彤彤的双眼,良心难得发现,张了张口:“我开几副药,喝三天方可退热。”

“咳咳,我去写方子抓药,你拿冰块给他降降温。”

“多谢燕太医。”

人走后,屋内只剩轻莺,她麻利拧了块湿帕子捂在裴少疏滚烫的额头上,还不够,得去驿馆找点冰块敷一下。

正欲离开,躺在榻上昏睡不醒的男人忽然开始呓语,胳膊也不知何时从被窝里伸出来,勾住了轻莺半截衣袖。

轻莺一愣,情不自禁凑了过去。

裴少疏呓语的声音低低的,轻莺右耳听不清,只好半伏在人身上,伸长纤细脖颈,把左耳贴过去,温热的吐息拂在耳畔,撩起酥麻的触感。

依稀间,轻莺听见他在低哑呢喃:……英……应……?

在喊什么?

轻莺皱起眉头,脑子里忽然闪过团儿的话,崇禾公主名为萧玉璎……难不成裴相喊的是璎?

裴少疏闭着双眼,嘴里仍旧连绵不绝轻唤这个字。

璎,璎……

巨大的失落感将少女笼罩,身上忽而泄了力气,妄图逃避眼前的一切。她不明白自己的心脏为何微微泛酸,甚至丝丝缕缕钻心的疼,就好像被人用刀子剜去一块血肉,空洞痛楚。

是在难过裴少疏嘴里念的人吗?

可是她早就知道他心悦崇禾公主呀,自己也是凭借与公主七分相似的脸庞才得到裴相青睐……她全都明白的。

可是她听不下去,只想捂住耳朵,这是她头一回希望自己两只耳朵都聋掉。

轻莺努力直起身子,在即将翻身下榻之时,再度听见了裴少疏嘴里的低声呼唤。

裴少疏眼睫纤长,随着呢喃轻轻颤动,嘴里低声:“轻……莺……”

“莺……”

听见自己名字的刹那,天地突然寂静。

是在叫她吗?

轻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是幻听,把左耳牢牢贴在裴少疏唇边,耳廓擦过男人微凉薄唇,澄澈的呼吸喷洒,呓语清晰传入耳中。

“……轻莺。”

真的是在叫她,轻莺心里的委屈瞬间融化蒸发,一束光亮径直照进心底,闪烁粼粼。

激动之时,她的膝盖突然打滑,原本半伏在人身上的姿势突然压下去,整个人砸在了裴少疏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