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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下薄衫短襦,正欲脱掉长裙,突然间僵住动作,明灭烛火照映在她逐渐崩溃的脸上,眼底投落一片鸦色阴影。

她把留吻痕的事儿抛之脑后了!

枕头往旁边一甩,轻莺重整旗鼓,趿着绣鞋从小插屏后方晃出来,目光灼灼落在垂首雕刻扇骨的裴大丞相身上。

都讹到这一步了,不能前功尽弃。

绝对不能让雨燕看出半分破绽。

不就是一个吻痕吗,试试!

她趿着鞋子步子声很大,裴少疏听得一清二楚,他没有抬头,低头专注于手里的扇骨,嘴上淡淡开口:“再不睡觉就回自己的屋。”

轻莺鬼鬼祟祟蹭到裴少疏的身后,视线落在丞相大人的后耳,裴少疏的耳朵轮廓分明,莹润的白玉般好看,由于卸了发冠,青丝垂在耳后,欲盖弥彰掩着耳垂。

“站在我身后图谋不轨?”裴少疏波澜不惊。

“大人累不累,奴婢为大人捶腿?”

“不必。”

“奴婢为大人捏肩?”

“也不必。”

“……那奴婢为大人梳头总行吧?”

裴少疏顿了顿:“又非白日梳头作甚?”

轻莺努努嘴巴:“夜里梳一梳长得更浓密,不然老了容易掉光。”这还是从前仁雅堂的嬷嬷们教的。

“我又没秃,何必杞人忧天。”裴少疏冷哼。

轻莺小碎步跑到榻前小柜子上拿起篦子,又噌噌跑回来,拍马屁说:“大人这般丰神俊朗自然不会秃,但是梳一梳没坏处嘛,很舒服的。”

手缓缓抚上对方发丝,触感微凉,裴相总是冷冰冰的肃静模样,发丝倒是意料之外的柔软,摸上去顺滑宛若上好的绸缎,一梳到发尾。

她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他梳头发,只是想趁对方放松的时候咬一口,背后的位置最方便,所以她才非要给人梳发。

吻痕和咬痕,应该差不多吧。

能交差就成。

裴少疏心无旁骛垂眸,仔细捏着窄凿子刻花,轻莺手上的动作逐渐放缓,脑袋一点一点逼近。

纤纤玉手撩起裴少疏耳畔青丝,露出白玉般的耳廓,耳后一小块皮肤薄得如同一层初冬落雪,烛光下泛着点暖色。

她闭上眼睛,趁其不备一口咬了上去——

“嘶!”

裴少疏感到耳后一阵痛,湿濡触感随之而来,温热呼吸喷洒颈侧,激起一片颤栗。

他眉心紧蹙,神色几乎凝结成冰,冷肃得令人不寒而栗。

转过身,训斥的话还未出口,就撞上少女垂然欲泣的瞳眸。

轻莺只穿了一件单薄素纹无缀带的小胸衣,莹白双臂袒露在外,下方系小带,衬得腰肢如杨柳纤细。

不加遮掩的坦诚,甚至让人难以分辨是有意还是无心。

非礼勿视。

猝然望见眼前光景,裴少疏遽然扭头,别来视线,垂下眼帘,斥责之语强行压回喉咙,面上浮起愠色,嗓音含着凉薄的喑哑:“去披上衣裳。”

此刻她该趁丞相尚未发怒识相地听话,可是轻莺盯着裴少疏耳尖那抹不知何时浮现的红晕,鬼迷心窍般没有挪动身躯,反而上前一步。

她整个人软绵绵趴在了裴少疏的背上,柔软胸脯抵着如霜挺直的脊背,双臂环过男人脖颈,十分地不要命。

“大人,你分明是有感觉的……”

“到底为何不行嘛?”

第35章 逾矩 别哭了

低软的调子宛若含着蜜糖般擦过耳朵。

轻莺固执地攀住裴少疏, 方才大胆的行为几乎掏空所有气力,此时此刻只能死死抱住对方,仿佛这样就能免于一切责罚。

后知后觉有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