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像, 又俯身检查了一下燕拂衣的情况,才两手一摊。
“外伤问题不大了,他只是在睡觉。”
“……?”相钧满脸不信,“你当我没有见过人类睡觉吗?”
幸讷离:“少尊, 我只会治病, 可不会治心——我只能向您保证,这位燕公子的身体机能是支持他清醒过来的,那么他没醒, 就只是因为自己不想醒。”
相钧愣了愣。
他走上前去,神情复杂地看着燕拂衣仍微微蹙起的眉头。
幸讷离:“少尊?”
“你走吧, ”相钧心烦意乱地摆摆手,“父尊若问起来——算了,随你怎么说。”
幸讷离微笑起来, 颇吊儿郎当地行了个礼:“那属下告退了。”
他便当真潇洒地转身离去,似乎有重要的事要去做一样迫不及待,还轻轻关上了门。
相钧又在他这几日总停留的位置上坐下来。
——如果他能看见李浮誉的话,就会发现自己差点坐在他身上。
李浮誉弹起来,恨恨地瞪了脏东西一眼,护住燕拂衣的手。
这家伙几日间总是过来,虽然每次来都会带些珍贵的灵丹妙药,但李浮誉并不承他的情——怀着什么阴谋诡计不说,每天都在借机动手动脚,这里摸摸那里动动,可恶得很。
可恨他此时作为一个阿飘,只能起到一个造型上的作用。
而更糟糕的是,对李浮誉来说,现出实体——指能碰到燕拂衣,也让燕拂衣睁眼就能看见他的状态,远比从前更消耗能量,他如今一天最多只能这样做五个时辰,剩下的时间,便会陷入沉睡。
剩下的时间,燕拂衣便没人看着,实在让人担心。
可若要让他继续维持看不见摸不着的样子,他又不舍得。
燕拂衣睡着,与这世界的联系本已经很浅,若再没有人搂他入怀,让他偶尔能在半梦半醒时看到熟悉的身影,李浮誉真的非常怕,那细若游丝的联系,便真的断了去。
相钧坐在一边,也冒出同样的念头。
燕拂衣为什么不愿醒,他不是没有一点头绪。
作为魔族少主,燕拂衣又是魔尊那么在乎的角色,派去打听他过去的探子们效率很高,一波一波的资料不断地送来无相宫,相阳秋可能懒得看,便叫人都送去了飞鹤阁。
相钧什么都知道了。
不仅知道,他还亲自派了人,在魔尊安排的五蕴翡之外,要让那些人受到更多的折磨。
但说到底,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他便是将那些人全都杀了,切成碎末,再一把火烧成灰……过去的一切也都已经过去,燕拂衣受过的伤一点都不会少,知道那些人下场悲惨,他也未必有多高兴。
相钧很清醒,他做那些事,不是为了燕拂衣,就只是为了他自己。
是他自己怒火冲天,是他自己心有愧疚,是他自己想要报复,想要所有对不起燕拂衣的人,都不好过。
但说到底,他自己也做过那样的事,也是那些人中的一份子。
相钧叹了口气,犹豫一下,将一直挂在显眼地方的星月吊坠,藏进了衣领里。
上一次见面时,燕拂衣对这吊坠反应那么大,甚至——他现在确认了——为此震响了东皇钟。
这东西对他很重要,实在不能还给燕拂衣,但至少在面对他的时候,可以不要让他看见。
别让他再发现就好了,如同他对那些人的仇恨和报复,都可以悄悄进行,别让燕拂衣知道。
他以后,最好只能想着自己。
“快点醒过来啊,拂衣,”相钧在这段时间里得寸进尺,将称呼又省掉两个字,“以后我会保护你。”
他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