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间一个标题为《乌县一工人在拆迁时被倒塌横梁砸死!家属上门讨要巨额赔偿》的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詹洋点进去,果然,里面提及的被告,施工单位正是詹国栋所在的拆迁工程有限公司。
去年下半年的事,难怪那会詹国栋整天不见踪影,大抵忙的焦头烂额吧?直到一个多月后才出现,也就是领谭周游回来的那天…
亏她当时还笃定他在外沉迷温柔乡,以为谭周游是他私生子…
真是幼稚的想法啊。
等等?!
詹洋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
她坐直了身体。
乌县,xx年9月18日,华龙社区附近,铭栋拆迁工程有限公司,“一朋友的儿子”,谭周游,巨额赔偿……
詹洋眉心紧皱,该不会,这么巧吧?
她下意识去问谭周游,步行一半,想起他在打暑假工。
没办法立即印证她的想法正确与否,詹洋有些焦躁。假如,受害者真是谭周游的父亲,那她对他所做的一切,岂不是不近人情?毕竟她憎意的初始,是把他认作詹国栋的私生子。
詹洋不免懊丧。
转念一想,她有什么错,致他父亲死亡的并不是她,何必要承担詹国栋的道德责任。
……
谭周游在汪昌明姐姐开的猫咖店兼职,每天早出晚归。
这日,他冲完澡擦着头发出来,余光里房门大敞,他往内一看,果然,詹洋又不请自来。
谭周游身心俱疲,打不起精神应付大小姐,水来土掩吧。他走去把房门关上,又从衣柜里取了件衣服套上,展臂间背脊呈现遒劲的肌理,窄腰长腿,垮着一条宽松的运动裤,丝毫不显邋遢,反添慵懒。
他好像成熟了些,少了少年的青涩感,削窄的脸庞更显锋利,散发出金属色的冷硬气息。
谭周游走至书桌前,坐了下来,静静地翻开了暑期作业。
把坐在书桌上的詹洋当空气。
詹洋含着心事的目光追随着他。
问,还是不问?
房间里静得只有他手中笔尖与纸张摩擦的窸窣声。
詹洋环视了一圈谭周游的房间,与上次几乎无差,收拾的过于干净,像样板房。她给的柔黄格纹床单,增添了一丝活气。
詹洋在脑海里玩了会“一起来找茬”,终于忍不住开口:“喂,谭周游。”
谭周游耳朵一动,抬头用眼神询问她。
洗完澡的缘故,谭周游整个人湿气缠绕,雾蒙蒙的,半干的柔发覆在他的额面,墨黑的眼底聚着一层水意,在顶灯光线的折射下,湿亮如孩童的眼睛。
其实他也才十七岁吧。
詹洋压下突生的负疚,咬了下唇,说:“我问你件事。”
谭周游颔首,“好。”
詹洋:“当初詹国栋为什么把你带来我家?”
谭周游没想到她问这个。
他垂下眼,似乎不想回忆这件事。
詹洋用脚尖点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呀。”
谭周游抬头,又迅速收回视线,因为此时两人姿势暧昧:书桌并不宽敞,她坐了一半的位置,刚刚他写作业,刻意用了左手,避免触碰到她。但现在她晃荡起腿,哪怕视线躲得再远,余光里也始终有一抹白。
他忍不住说:“你可以先下来么。”
詹洋习惯不遂他意,下意识挪臀,挑衅地移到了谭周游的正前方。
因为腿长,双脚轻而易举踩上谭周游的大腿。
两人双双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怔住。
踩在他腿面上的双腿,绵白修长,像捣得松软的年糕条,似乎轻轻一按就能按出印子,轻轻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