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酒肆中的小二,询问道:“昨日我醉酒后房中可进过什么人?”
小二回忆道:“除了郎君的两位同僚进过之外,再无旁人,”
裴洺不信昨日的公主只是他醉酒后臆想出来的美梦,他又问道:“那我两位同僚走后,我的房中可出现过什么异样?”
“郎君的房中昨日碎了一只花瓶,我们听到声响后便派人进来清扫了。”
裴洺没有打碎过花瓶的记忆,他重新回到房中,仔仔细细的将每一处都搜寻过一遍后,在一个柜子里寻到了一支珍珠步摇。
裴洺目光灼灼的注视着这支步摇,几乎可以断定昨日的一切并非他的虚梦一场。
芙蕊公主还活着,他的公主殿下还活着,她昨日真的来过。
“近来没有女客住进过这间房,怎的会有女子遗落的步摇?”小二纳闷。
裴洺掩住心中动荡,不动声色地将珍珠步摇藏进怀中,“是我买来赠给心上人之物,险些遗失了。”
结完房钱,他随大理寺同僚一同走出酒肆,听着对方讲述昨夜都城中发生的两桩大事,除了襄王被刺杀外,陆乩野竟封锁城门出动了铁骑,在都城挨家挨户的搜寻。
裴洺询问道:“他是为了替襄王找出刺客?”
“应当是,不然整个都城有谁能请动陆少将军如此兴师动众。”
裴洺沉思,陆乩野年纪轻轻便少年得知,行事狂悖眼高于顶,向来只有陛下的命令能请动他。若是陛下下令倒他出兵也算合理,若只是因为襄王而出兵,便有些奇怪了,且他在朝中并未听说过陆乩野与襄王有私交。
公主从他眼前出现又消失,陆乩野兴师动众寻找刺客……裴洺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总是出现在陆乩野身侧的女子身影。
无论是在教坊司还是大理寺,陆乩野的妾室从未在裴洺面前露出过真容,但裴洺却总是觉得他的妾室极为熟悉,甚至将她错认成过公主。
芙蕊公主乃是由陆乩野一手从晋国押回魏国,莫非……
千丝万缕的细节在裴洺脑海中串联起来,一个可怕的猜测在他心中浮现。
他后背生出一阵寒意,若他的猜测是真的,那他的公主不知受
了多少磨难。
裴洺暗暗在心中压下这个猜测,若要探清此事的真假,他势必是要登一回骠骑大将军府的府门才能查清此事,他还需要一个契机,急不得。
从画舫回到将军府,殷乐漪倦怠的在房中躺了小半日。
昨夜陆乩野不知餍足的索取她,她浑身的力气都被他剥得干净,躺到晌午时她记起一桩要事,起身吩咐婢子,“替我熬完避子汤来。”
只要与陆乩野行过房事后,她每回都谨记着喝一碗避子汤,保自己不怀上他的子嗣。
她躺在枕上,身子乏力的紧,脑海中却在想她该如何离开陆乩野,顺理成章的回到母后身边。
两个婢子在厨房熬好避子汤后用碗装盛,折返回殷乐漪的院中,路上两人窃窃私语。
“我们少将军又未娶正妻,夫人虽是妾室却极得少将军宠爱,我实在不知少夫人为何每每都要喝避子汤,难道她不想怀我们少将军的孩子吗?”
“休要胡说!这天下间哪有娘子不愿怀夫君孩子的道理,我猜定是因着我们少夫人出身不好,所以少将军这才不愿让少夫人怀他的长子。”
“姐姐说的在理,可我们少夫人那般的国色天香,性情又温柔娴静,连说话都从来是轻柔的。我一个女子见着她都心生怜爱的紧,少将军又怎么狠得下心让她喝这一碗碗伤身的避子汤啊……”
两人正在为貌美温柔的少夫人扼腕,在廊下冷不丁和她们少将军撞上,吓得手一抖避子汤摔在了地上,两人忙跪下来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