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自己重如擂鼓的心跳声。
这所有的画面收入她眼中,都及不上这张脸给她的震撼。
这分明是阿巳的脸。
他明明和那位小王爷长得一模一样,明明遇见他的前一日才见过那小王爷,为何竟全然没有发现。
障眼法这三个字,不期然和那诡异的问心石联系起来,戚雪浑身发冷,下意识往后退缩。她到底还是被他骗了,骗得彻底,他原原本本就是冲她来的。
那他与梦中人的关系……
戚雪已经不敢再去细想,但这所有的一切已经在脑海中自己串联了起来,往铸剑城那剑炉而去的时候为什么多日未曾出现的大妖会那般突兀将她逼入梦中,原是因为她忤逆了他的意愿。
好深沉的城府与手段,这桩桩件件,为的皆是让自己依赖于他,从而达成目的。
戚雪这边震惊着,外头小王爷的车架却是忽然停了下来。
他下车朝她这边走来,戚雪整个人呼吸都被夺去,赶紧将帘子放下,僵着身子不敢动弹,害怕被他发现自己的藏身之处。
帘幔的缝隙隐约还能露出一点情形,戚雪屏着呼吸,看见那缝隙里出现了他衣裳上的华贵花纹。
脚步声不疾不缓,花纹慢慢挪动着,是他匀速经过了戚雪的马车。
直到他的衣裳彻底从缝隙中离开,戚雪被揪紧的心脏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心里明白他如此处心积虑将自己骗来,势必会清楚她的家底,总能找到她。但眼下仍想侥幸逃避片刻,能避一时是一时。
外头的街道不知何时恢复了动静,应是那那位小王爷离开了,百姓们不用再行静默礼。
“没事吧?阿雪。”
戚雪回神,见大哥一副忧心的模样,赶紧收敛了些自己的表情,摇头轻声:“没事。”
看着戚阳的脸,戚雪心中又是一阵思绪翻涌。这莫非便是大妖的幻境吗,竟可以模仿出如此相像的人,连她这至亲骨肉都难以分辨真假。
戚家的马车又开始缓缓行驶,一路上戚雪都在怔怔出神,待到目的地后车子停下,心不在焉跟着一并下了车。
戚雪跟着他们进到了一处豪华宽敞的宅邸中,眼见周围的场景实在陌生,从睁眼到现在这一路都如赶鸭子上架般匆忙,她现在才想起来拉住了戚阳的袖子打听:“我们这是去哪?”
“……”戚阳看了她半晌,忍不住伸手往戚雪额头上摸了把,一边回头冲戚父道:“坏了,感觉阿雪是不是发烧了,我说她早上起来就一直呆呆的。”
戚雪拨开他的手,“没有,我没事。”
戚父也同样关切看着她,想了想后向引路的女使商量了几句,一行人便换了个方向,先就近去到了一处水榭。
女使俯身道:“戚姑娘可先在此处歇息片刻,一会婢子差人上些茶水。”
“有劳了。”戚父向她道谢后,又再对戚雪道:“阿雪,不舒服的话先在这歇会,我和阿阳与店主聊完了就来寻你,下午给你寻个大夫瞧瞧。”
戚雪心乱如麻,点头应了。
他们离开之后,这水榭便安静下来。
外头的池塘边种着美人蕉,还有星星点点叫不出名字的,一看便很是名贵的花草,塘中还有成双成对的鸳鸯,在有阳光的水面戏水。
一切都真实到让人恍惚,但越是真实,越让戚雪觉得浑身发冷。
如果阿巳就是梦中的那位大妖,那他处心积虑将她困在这样的幻境之中,又是意欲何为?她又该怎么离开这个地方,方法还和从前他说的一样,是从根源上化解小王爷对她的偏执,又或是避免小王爷的横死吗?
就在戚雪脑子里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的时候,外头几个婢女经过。